徐杰掛斷學姐的電話，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當中的激動和喜悅，直接原地學起了劉皇叔蹦迪。
五個多億，那可是五個多億的首播權，他怎么能淡定得了？
老爸老媽得賣多少頭豬，才能賣這么多錢啊！
雖然沒有伴奏，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音樂在他的心中。
片場里的百十來號人，在看到搖頭晃腦自我陶醉的徐總之后，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驚呆了，心想徐總這是什么了？是脖子崴到了，還是小腿抽筋了？
在大家眼中，徐總一向遇事沉著冷靜，特別是在工作的時候，更是非常認真，怎么就突然蹦跶起來了呢？這完全不符合徐總的性格。
“佳曼，快看！”
保姆車中，正在吃飯的胡婧突然伸手指向窗外，眼中充滿了詫異還有疑惑。
“什么事？”
劉佳曼聽見后，順著胡婧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而見慣大風大浪的她，此刻在看到正在蹦迪的徐杰之后，也不禁為之一愣。
老弟是怎么了？
當初羅望林他們幾個主動求角色的時候，也沒見對方這么興奮。
莫非蘇蕓從橫店回來了？
可是回來就回來，也用不著這么高興吧？又不是沒有搞到手。
“他……這是中彩票了嗎？”一旁的蔣莉文好奇的問道，看著看著最后忍不住笑了出來。
“中彩票能讓他這么高興？”劉佳曼一邊說，一邊用手揉了揉眼睛，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
可是當她再次看去的時候，發現人沒有變，這才確定不是她眼睛的問題。
也是，有問題也不能所有人的眼睛都有問題吧？
“也許是大獎。”蔣莉文說道。
“大獎？那得是多大的獎呀，電影票房破4億的時候，都沒見到他跳舞。”劉佳曼說道。
彩票頭獎也就五百萬，徐總是在乎那點兒錢的人嗎？
顯然不是。
“徐總，有什么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們也高興高興？”柳青降下車窗，沖著徐杰的方向大聲詢問。
難道又有影帝或者影后進入《蘭曦傳》？
如果是，她也要跳一段。
徐杰見有人打斷自己蹦迪，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停下舞姿，沒好氣的沖著柳青說道：“好好演你的戲，少打聽別人的事，跟小區院里的大媽似的。”
柳青嘴角兒一抽，尷尬的不要不要的。
她只是想關心一下對方而已，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好歹她也是女一號，哪有這么跟女一號說話的？而且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不說就不說，有什么了不起的，誰稀罕聽。”柳青一扭頭，將車窗關上。
徐杰可不管柳青生沒生氣，他見到大家都在看向自己，這才意識到剛才有點兒欣喜過望、得意忘形，于是趕緊來到停車場，坐了自己的車，將車門關上。
‘徐杰呀徐杰，先別高興太早，錢一天沒揣進兜里，那就是別人的東西。’
徐杰沖著后視鏡，不停的告誡著自己，隨后拿出手機，給陸副總編打了過去。
只是剛找到陸副總編的號碼，心中突然開始猶豫起來。
不管怎么說，陸副總編也是他的領導，兩人之間差了好幾級，跟領導討價還價，成何體統？
更何況他臉皮這么薄，有些話也不好意思跟陸副總編說，更不好意思去駁陸副總編的面子。
徐杰想了想，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非常合適的人。
江老大！
雖然從職位上論，陸副總編也是江老大的領導，可是兩人認識的年頭兒非常長，關系也比較近，而且江老大臉皮厚，以前在電視臺的時候，經常去陸副總編那里蹭茶蹭酒噌煙，所以由江老大去跟陸副總編說，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里，徐杰隨即找到江老大的號碼，給對方撥了過去。
“嘟……嘟……咔！”
手機接通。
“小徐，大中午的打電話，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話筒另一邊的江海笑著問道。
平時都是他給小徐打電話比較多，小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比較少，但凡對方給他打電話，必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此，他希望這個重要的事情是好事。
“頭兒，你可真是神機妙算，這次不僅是好事，而且還是大好事。”徐杰刻意強調了一番，先讓對方高興高興，這樣一來等一下對方才能出頭。
“哦？大好事？什么大好事？”江海立刻就別吸引到了，心中也充滿了好奇。
好事也就算了，還是大好事，他倒要聽聽到底是什么大好事，他在公司怎么就不知道呢？
“是這樣的，我有一位在湖湘衛視工作的學姐，她剛剛給我打來電話，表示想要購買《蘭曦傳》這部電視劇的首播權，并且開價每集800萬……”
“什么？”
徐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江海驚訝的聲音。
“每集800萬？我記的你說過，這部電視劇預計拍攝60集，那就是4億8000萬……”江海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
要知道去年整個京視文化的營收一共才只有8個億，關鍵是這8個億里面沒有一分錢是盈利，而這4億8000里面，怎么也能有一半是盈利吧？
“頭兒，因為又多了幾位主演，所以電視劇現在已經增加到70集了。”徐杰說道。
“？！？”
江海直接呆住了。
70集，那就是5億6000萬。
“臥槽！”
江海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還只是首播權，如果再加上網絡播放權……
他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小徐，你，你說的都是真的？”江海不敢相信，甚至懷疑小徐是不是睡午覺的時候做夢，剛醒來還沒分清夢境和現實。
許多人都曾出現過這種情況，把夢到的事誤認為是現實，把現實發生過的事誤認為是做過的夢。
一定是小徐最近太累了，對，太累了。
“我那位學姐在電話里面說，是湖湘衛視的主任和劇目采購部門的負責人委托她與我商談購買《蘭曦傳》首播權，我想應該不會是假的。”徐杰想了想說道。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只是購買電視劇的首播權，但是資金高達幾個億，就算學姐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這種事來逗他。
“如果是這樣，應該不會有假，小徐，你是怎么想的？”江海的腦子里面有點兒亂，一時間還無法正常思考，所以他想聽聽小徐的想法，對方是公司的副總，又是電視劇的負責人，理應聽取一下對方的意見。
“當然是賣的價格越高越好，因為這不僅關系到公司的營收，還關系到公司未來在影視行業的業務發展，只是……”徐杰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下來。
“只是什么？”江海追問道。
他同意小徐的看法。
作為公司的總經理、負責人，沒有什么比提高公司營收和盈利更重要的工作了。
這將直接關系到他未來能否晉升為京城廣播電視臺的高層。
“只是賣給湖湘衛視的話，陸副總編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剛剛陸副總編還給我打電話，表達了一下對這部電視劇的關心，還說晚間黃金劇場的位置已經留好了，唉！”徐杰說完之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當然，這聲嘆氣并不是真的在發愁，而是嘆給江老大聽的，至于為什么嘆氣，則需要對方自己領悟。
“不好交代？怎么不好交代？京視文化又不是他京城衛視的公司，現在是市場經濟，當然是價高者得，畢竟咱們也是為臺里搞創收。”江海聽見后大聲的說道，明顯是不想因為老陸的面子而耽誤公司賺錢。
“話是這么說，可陸副總編不會生氣吧？”徐杰擔心的問道，同時用話去引導江老大。
“我去跟他說，如果他想撿漏，我就去找臺長，咱們占著理，怕什么？”江海理直氣壯的說道。
徐杰笑了，心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頭兒，那就拜托你了，而且你得趕緊去跟陸副總編說，因為湖湘衛視那邊還等著我的回信，托的時間太長，我怕夜長夢多，畢竟這種好事打著燈籠也難找，對了，我那位學姐還說，在單集800萬的基礎上，仍然可以商量。”徐杰囑咐道。
言外之意是想告訴江老大別那么死心眼兒，能要多少就要多少，這次有湖湘衛視參與進來，機會實屬難得，絕對不能心軟。
“明白，老陸這次不買則已，如果要買，我一定會狠狠的敲他一筆。”江海嘿嘿的笑了兩聲，大有磨刀霍霍向老陸的意思。
說實話，他對當初《平凡的勇氣》6億獨家冠名費全數歸于京城衛視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現在終于有機會“報仇”了，他又怎么會放過呢？
“頭兒，我等你消息。”徐杰也笑了，看來陸副總編這次是要出血了。
當然，出血歸出血，虧是肯定不能虧，以《蘭曦傳》的明星陣容，想冠名的商家肯定少不了。
要不然，湖湘衛視干嘛出那么多錢？
這叫無利不起早。
現在就看陸副總編敢不敢賭這一把了。
“嗯！”
江海在掛斷電話之后，興奮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面走來走去。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
第一個好是說小徐，電視劇是小徐搞出來的，這工作干的實在太漂亮了，果然是他的福將。
第二個好是說湖湘衛視，對方的突然報價，直接將電視劇的首播權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大大增加了京視文化的營收。
而第三個好則是對他自己說的，有了這個重量級的業績，京視文化必定會在臺里大放異彩，而他也有了過硬的成績，將來調回臺里擔任更高職位的時候，相信也沒有人會反對。
等等！
事情還沒談，不能高興的太早。
他又坐了回去，拿起手機，撥通了老陸的號碼。
以前不管老陸怎么占他便宜，他都認了，但是這一次，絕對不能后退，哪怕是半步。
“老江，你是無事不給我打電話，這次又有什么事？”陸宏一邊說，一邊向辦公室的方向走。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說說小徐正在拍的那部電視劇，你打算出多少購買首播權？”江海問道。
以前他還擔心公司拍的電視劇能不能上星，甚至為了能夠上星準備在首播權的價格上進行妥協。
不過現在不用了，因為這次的選擇權和決定權全都握在他的手里。
“嗯？小徐那部電視劇不是還沒拍完嗎？你問這么早干什么？”陸宏疑惑的問道。
電視劇都是在拍完之后賣版權的，哪有沒拍完就開始賣的？一旦中間出了什么岔子怎么辦？
“是這樣的，湖湘衛視的人聯系我們公司，表達了想要購買這部電視劇首播權的意圖，并且給出了一個我們無法拒絕的價格，不過以咱們倆的關系，這么大的事我能不問問你嗎？如果你給的價格合適，那我就拒絕湖湘衛視那邊，先緊著你。”江海笑著說道。
心想：掌握主動權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什么？湖湘衛視想買？”陸宏一怔，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五大衛視在綜藝節目和黃金劇場上的收視競爭一直都是十分激烈的。
雖然京城衛視在綜藝節目的收視上暫時領先其他衛視，但是在黃金劇場的收視上卻一直處在中下游。
現在小徐搞出一個群星云集的電視劇，他對這個電視劇也是寄予厚望，可是這半路怎么就殺出一個程咬金呢？
而且誰都知道，京視文化是京城廣播電視臺下面的產業，湖湘衛視這么干，不是拿鐵鍬挖人墻角嗎？
“湖湘衛視出的什么價？”陸宏關心的問道，甚至有些緊張。
因為湖湘衛視的廣告收入方面一直都比京城衛視高，在花錢上面自然也是財大氣粗，想請哪位明星就請哪位明星，想買哪部電視劇就買哪部電視劇，這也是湖湘衛視收視率一直不錯的重要原因。
“單集800萬，還能商量，我估計要了900萬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江海說道。
“啊？”
陸宏一臉詫異，整個人都驚訝的說不出話。
他剛給小徐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那部電視劇的成本，在聽到最低2億5000萬的時候，覺的4個億怎么也能拿下了，可湖湘衛視給出的這個報價，直接比他預想的高出近兩個億，這哪里是拿鐵鍬挖墻角，分明是開挖掘機來挖墻角，墻都沒用。
“老江，你，你不是在逗我吧？是不是你自己編出來試探我的？”陸宏開口問道。
江海聽到老陸的反應后，心里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平時一向從容不迫、鎮定自若的陸副總編，也有慌了的時候。
“老陸，瞧你這話說的，我試探你干什么？如果是我自己編的，直接把你嚇走了，那這部電視劇不就砸我手里了嗎？”江海說道。
陸宏想了想，覺得老江說的也有道理，京視文化一直以來都是靠著京城電視臺吃飯的，忽悠他，對對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想到這里，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凝重起來。
如果只是相差個千八百萬的，他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讓老江把電視劇的首播權賣給京城衛視。
可是現在相差兩個億，就算他再有面子，老臉也不值兩個億啊。
“老陸？老陸？你倒是說句話呀，湖湘衛視那邊還等著我的回信呢。”江海催促道。
從他這個角度出發，自然是想快刀斬亂麻，把采購協議早早簽了，這樣一來，今年的財報也能更加漂亮了一些。
今年算是他來到京視文化之后的第一個整年，如果能夠拿到一份漂亮的年度財報，必然會驚艷到所有人。
如果推遲到明年，雖然營收還是公司的，但是震撼的效果肯定不如今年這么明顯。
試問，是從8億營收干到12億營收給人帶來的震撼大，還是從8億營收干到18億營收給人帶來的震撼大？
這個答案，相信就算傻子也能回答出來。
“老江，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跟劇目采購部門的相關負責人商討一下才行。”陸宏謹慎的說道。
據他所指，京城衛視從來沒拿過這么多錢去采購一部電視劇，要知道京城衛視去年全年的廣告收入也才二十幾個億。
“老陸，那你可要快一點，最好下午之前就能給我答案，湖湘衛視那邊催得緊，你要是晚了，說不定又會有其他電視臺參與進來，到時候價格說不定會更高。”江海故意嚇唬對方，畢竟財神上門，他也不能讓湖湘衛視等太久不是？不禮貌。
“好，好，我現在就去找老賈。”陸宏立即說道。
老賈，賈正麗，就是節目營銷中心的主任，專門負責劇目的采購。
江海掛斷電話，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當初京城衛視改版的時候，都沒見老陸這么急。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他不由的將腳搭在了辦公桌上，翹起了二郎腿，嘴里面也哼起了小曲，臉上美滋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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