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巍峨巨大,周身都散發著深藍色的微光,與林九川有著七八分相像。
散發出來的壓迫感,令眾人都覺得驚顫。
“這……這就是那欲成刀圣的武夫神像?”
“這等壓迫感,怕是已經接近半圣了吧?”
“尋常的開陽武夫,怕是禁不住這神像一刀!”
“這斗場,能撐得住這般可怖的威壓嗎?”
不少人眼中閃爍著驚懼之色,對他們而言,若在斗場之外,遇到這等存在,只有叩首行禮的份兒。
不過,如今卻能像觀賞野獸搏殺一般,在此地賭斗,在驚懼之外,便又多了幾分興奮。
那三丈高近十米的神像,屹立在斗場之中。
冷哼之聲,若嗡鳴震顫,如同雷霆!
“斬!”
林九川暴喝一聲,那厚背大刀的刀柄被一只青紫色的大手攥在手中。
“噌——”
刀出鞘,金鐵摩擦的刺耳聲響發出,刀身上道道奇異的銘文像是復蘇過來一般綻開光芒。
天闕刀!
陳仲元目光凝重,記起了這把刀的來歷。
那是林九川的神兵,傳聞這把刀能斬開天闕,故名天闕刀!
渾厚的刀芒,蕩開了虛空,陳仲元的四面八方便都被刀芒封鎖,避無可避!
他站在這渾厚的刀氣之下,如海浪里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覆滅。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林九川并沒有留手。
以真身神像,用天闕刀斬出一擊,全力以赴,就是他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無數看客微微搖頭,對這場比斗一下失去了興趣。
“此人,已死,在林九川的刀下還沒人能活下來。”
“這等刀法,若是成圣怕是真能斬開天闕,實在是可怕!”
“無趣,無趣,我還以為斗場新開,能見到一場精彩的比斗,不想這么快便落下帷幕。”
“呵呵呵,一個大周來的奴隸,刀拿不穩,劍拔不出,能有幾分本事?”
“林九川的刀法太可怕了,這是無處可逃的一擊,硬逼著對方正面搏殺,除非實力遠強過他,否則不可能安然無恙。”
斗場內眾人或嘆息譏諷,或閉目養神,再也看不下去。
在他們心中,從林九川顯化真身斬出那一刀的時候,勝負就已經明了了。
閣樓之上,梟老魔更是目光凝重。
哪怕是眼界如他,也看不出陳仲元能有什么手段,擋的下這一刀。
這等恐怖的刀氣,哪怕是他也要退讓三分。
轟!
可怖的刀芒驟然落下,如泰山傾倒,不斷地朝著地面轟擊!
斗場之上,黑褐色的地磚不斷皸裂,被這一斬轟出了一個深坑。
刺目的光芒將陳仲元瘦小孑立的身軀籠罩,只能見到一個墨點一般的影子苦苦支撐。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只覺得可笑。
好似螻蟻求生,好似蚍蜉撼樹。
陳仲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點微弱氣血,如何和著充斥整個斗場的刀氣相比?
化作飛灰,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梟老魔靠著窗臺,微微搖頭,嘆息道。
“怕是結束了,這人間眾圣的布局,不想竟輕而易舉的折在這里。”
他心中有些不安,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樣。
老天魔收回了目光,正要叫醒陸無生,卻只聽得那斗場之中,傳來一聲嘆息。
那是一聲無奈的,充滿復雜感情的嘆息。
略帶沙啞的嗓音,傳遍了整個斗場里,而后的一句話,令所有看客都不可置信。
“以劍御刀術,著實麻煩,不過好在我還沒忘干凈。”
“此術,以開天闕!”
那刺目的刀芒中,陳仲元如墨點的身影若隱若現。
不斷轟擊而下的刀氣若九天瀑布一樣,沖刷著他的軀體。
對他來說,自己的確避不開林九川的刀,或者說世間人哪怕天上仙,都避不開林九川的刀。
他的神通是視死如歸,你死我活的刀。
在仙山下的那些年,自己常說,林九川是一個一直在赴死的人。
面對這樣的對手,除了直面他以外,沒有任何辦法。
于是,陳仲元以劍御刀氣,澎湃的氣血在剎那間復蘇,轟然炸裂開來。
神通,刀開天闕!
轟!
可怖的刀芒逆流而上,好似從地底的縫隙之中,噴涌的巖漿一樣,將籠罩在上方的刀氣一股腦的掀翻!
兩道同源的刀氣開始碰撞,刀氣洪流之中,陳仲元的背后顯化出一道虛影。
那是一名刀客,看不清面容,孤寂且蒼涼,如同一具沒有情感的干尸一樣。
可當他握刀的那一刻,一雙渾濁的眸子驟然出現了神采,無數的山河開始流動。
孤寂蒼涼化作烏有,整個世界,便只剩下他手中的那一把刀!
那是純粹的,不摻任何一絲雜質的刀法,仿若刀客的一生,便只為這一刀而活!
眾多看客們驚駭尖叫起來,能在大漠里活下來的人,都不是尋常之輩。
自然認得這一刀中蘊含的可怖氣息。
“怎……怎么可能,以劍斬刀氣,荒謬,荒謬!”
“這是圣境的氣息,絕對是圣境的氣息,唯有圣境,才能有這等神通!”
“兩者刀氣同源,這家伙到底什么來歷,這刀開天闕該是林九川的神通才對!”
不少人眼中露出血絲,手指深深摳入木質的座椅之中。
這一刀的威壓,比林九川施展的,何止恐怖了十倍!
閣樓上的梟老魔更是心驚肉跳!
這一刀恐怖程度,沒人能比他更能清楚!
斗場里那人的來歷,莫非是一尊刀圣?
雖然目前還未入圣,可這神通,定是有圣境感悟才能施展!
轟!
數萬道刀氣相互沖擊破碎,在空氣中化作無數色彩斑斕的光線。
林九川的真身胸口被斬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他眼中滿是驚鄂。
這一刀給他的震撼,不亞于他當年得知世上真仙的存在。
不亞于他得知,這世間不過是一個囚籠、墳塋的存在。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神通,為何對方能夠施展,而且要比自己對天闕刀法的領悟更深,更為恐怖。
地面上,陳仲元兩臂顫抖,握著那一把為出鞘的劍,鮮血從崩裂的虎口中不斷滴落。
只是揚起那張胡須雜亂的面龐,慘笑道。
“林兄,怎么樣,這一刀還不錯吧?”
林九川望著面前的男子,沉聲道。
“這世間除了我,沒有人能使得出這神通。”
“你究竟是誰?”
陳仲元氣血干枯,施展這等神通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實在太過勉強。
此時再也支撐不住,將手中長劍“當啷”一丟,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苦笑一聲道。
“故人,十年后才會相見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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