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是一座山,從滄海邊上而起,將南州與大周橫斷,接壤西面的王屋山。
傳聞上古有一男子,在山巔與仙人對弈、論道。
終在某日,男子問心悟道,破空踏天而去,從此位列仙班,故而得名問君山。
在南州還叫做妖魔墟之前,這里曾是仙門府邸,難得的洞天福地。
也不知后來因何,化作這荒蕪之地的屏障。
草木稀疏,怪石嶙峋,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有人說,是因為當年那個問君的男子,被仙人唾棄,打入了凡間。
怒火焚燒,便將整個問君山的草木,都化作灰燼。
也有人說,是當年從天而降的王屋山,吸干了這南州山川的靈蘊,從而赤地千里,草木難存。
但這些都不重要,在大周國祚延續七千年后。
這一處歷來都是被放逐罪人的莽荒之地,終于發生了令人難以預料的變化。
眾多宗門的強者,紛紛算出。
天下萬年難遇的大劫,便要從這南州開始。
于是,萬千武夫、修士奔赴,各地才俊青年懷揣熱血而來。
降妖除魔,拯救蒼生。
一時間,臨近南州的云州、虞州、洛州,都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云州,本就是以仙家宗門為主。
如今大周各方勢力的道友,都匯聚而來。
無數的青年才俊紛紛出關,什么彩云宗的仙子啦,玉幽門的圣女啦。
都紛紛現世。
慕名而來的武夫們如過江之鯽。
畢竟修仙的娘們壽元悠長,皮膚水嫩,這些只為長生的冷冰冰美人兒,最合這些粗鄙武夫的胃口。
再加上許多尋求機緣的散修,使得偌大的云州城,四處都擠滿了人。
陸無生穿著月白色的長袍,平日里散亂的發絲,被扎成一個馬尾。
一張干瘦的面龐,泛著些許慵懶。
唯獨皮膚白皙的有些怪異。
腰間掛著刀,在醉仙樓的閣樓上,慢悠悠地飲著酒水,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嘈雜。
“諸位,這一次南州出的妖魔邪修可了不得啊。”
“三千位斬身境界的存在,以那尊邪書生為主,便是藏龍宗的掌教都吃了大虧。”
“奔赴問君山的藏龍宗弟子,幾乎死了個干凈!”
“數千尊百丈真身一同顯化,那場面著實是邪氣沖霄!”
陸無生聽得不由得輕笑,那是孟書生的底蘊,數千斬身境的武夫顯化真身,那場面實在是可怕。
一尊尊魔神,在問君山上拔地而起。
煞氣沖霄,又豈是那些未見過血的修士,可以撼動的?
更別說,其中還有不少第三境的存在。
本就實力強悍的武夫,殺這些才筑基出關的所謂修士,如屠豬狗。
要不是那些坐鎮戰場的仙門長老出手,圍困問君山的那些修士武夫,怕是要被一口氣殺個精光。
醉仙樓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驚呼道。
“當真有這般恐怖?”
“藏龍宗去的可都是真傳弟子啊,掌教更是金丹后期的大修,這都全軍覆沒?”
有人冷笑一聲道。
“這算些什么,你是不曾見到入了夜晚,數十萬陰兵從問君上策馬下界的時候!”
“薛神將化做鬼,在幽冥之中率領陰兵數十萬,可謂所向披靡,若沒有圣境大能出手,誰能阻他?”
“你可以去問一問,有多少駐守鎮魔關的修士、武夫被擄走了魂魄?”
眾人無聲,幽冥之中有大恐怖。
在陰兵降臨的夜間,他們的實力將大打折扣,若真讓這些陰兵破了關。
怕是他們都要淪為被鬼將驅使的厲鬼。
“難道就不能趁白晝,攻破這問君山?”
“我就不信,我大周如此之多強者大能匯聚,竟無法越過南州一步?”
有人義憤填膺,拍案而起。
“呵呵,這位兄臺,南州那怪異的云霧雖然已經散了。”
“可不曾察覺數日前的異動嗎?”
一名男子微微搖頭道。
“你們別忘了。”
“我大周曾經有一位極為傳奇的皇子。”
“傳說當年就差一步,便能在奪嫡之中勝出。”
“手中據說握有通天之術,大周龍氣獨占三分。”
“曾經在不周山巔與那位摘星老猿論道,與大周國師交手不落下風。”
“就連武神也稱贊,若此人為帝,大周國祚可多添數千年。”
“南州的穆王啊,險些一步就登上帝位的人。”
“這發配莽荒之地的妖魔鬼怪,換句話來說,都曾是人間的不世天驕。”
醉仙樓內,鴉雀無聲。
閣樓上,就連陸無生手中的酒盞也稍稍停頓。
在問君山上的那一幕,他如今還是記憶猶新。
一名男子,身披蟒袍,在虛空之上覆手,便將整個南州的龍脈給抽取了出來。
無數折服的妖魔,隱居的大能匯聚而來。
數條龍脈和問君山交融,化作一方巍峨結界的那一刻。
穆王蒼寧,便好似加冕一般。
至此,南州便與天下對峙。
這南州的局,很有意思。
這穆王很有意思,這撕裂天下宗門布下的巨網,很有意思。
可他答應了孟書生,要去京都喝喜酒。
答應了眾多無法超生的生靈,將這方世界都葬入黃泉。
欠下了某個少女,難以還清的人情,這些東西都不是能在戰場上得到的。
于是,他來了云州。
他已經讓那些在追魂名單上的債主,等了太久太久。
這一回,總得打上一具上好的棺材,來賠罪。
酒樓里有人嘆息。
“諸位,不管穆王也好,陰兵也罷。”
“這南州最可怕的,還是那一尊八臂妖魔啊。”
“國師說,那是一尊索命的怪物,若是出世,遲早把所有人葬入黃泉。”
大周國師,據說是轉世的謫仙。
修為深不可測,況且早就有消息從三圣門、和光寺中傳出。
那尊八臂妖魔,實在是邪性非常。
“砰!”
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拍桌而起,打破了醉仙樓里的寂靜。
冷聲道。
“什么索命魔神?”
“在下天行宗真傳弟子,若見此魔,隨手便可斬之!”
閣樓上的陸無生頓時停下了筷子。
他循著聲音望了過去。
只見那青年的眉心處,閃爍著一個已經發灰的“歿”字。
陸無生嘆了一口氣,朝著屋外喊道。
“小二,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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