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二百九十五章癡兒
  謝三爺和晏三合都忽略了一件事。

  唐岐令能做太子太傅,學問不必說,必須是大華國最好的;

  一個最好的老師,想拜在其門下的人,一定數不勝數,也一定桃李滿天下;

  當年唐岐令倒臺,他的這些學生都去了哪里?

  “唐岐令涉及的是春闈舞弊案,他的這學生不應該一個個都恨死他嗎?”他故意問。

  “鬼扯吧!”

  夏媽媽一說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天來得比誰都多,一個個的都想捧他們的小師妹做花魁呢!”

  捧?

  謝知非暗暗吃驚她竟然用了這么個詞。

  那就意味著唐岐令的學生們,并沒有和唐岐令撇清關系,反而一門心思想護住他們的小師妹唐之未。

  這是為什么?

  他一拍桌子,怒道:“真是一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也不怕被唐岐令牽連了去。”

  這話無疑是瞌睡遞上了枕頭。

  夏媽媽一手插腰,一手指著窗外,囂張罵道:“這幫不得好死的窮書生,活該一個個中不了舉,做不了官,一輩子落魄,姑奶奶的好前程,都被他們耽擱了。”

  謝知非目光一動,道:“看來當天晚上做花魁入幕之賓的,也是唐岐令的學生。”

  “誰說不是。”

  夏媽媽恨恨道:“那人一看就是個落魄書生,就仗著寫了一道酸詩,那逝水就把那些有錢的皇孫公子給拒了,請他入了水屋。”

  頓了頓,她把紅唇往謝知非耳邊一湊。

  “我和你說,帕子上的那個落紅是假的,是那書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把血沾上去的。”

  “啊?”

  謝知非故意大吃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

  “我們教坊司的人都說,那逝水在閨中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破了瓜,早就不是什么處子之身了。”

  夏媽媽不屑的撇撇嘴:“也就那些窮酸書生,一個個把她當成寶貝。”

  “這話倒讓我想起一樁事情來。”

  謝知非遲疑了一下,才道:“有傳言說唐岐令和他女兒有亂/倫的關系。”

  “不是傳言,是事實。”

  夏媽媽兩只眼睛因為醉酒的原因通紅,“哪有十九歲的姑娘放出話說,不允許媒人上門的?”

  “這事你如何知道?”謝知非一臉的好奇。

  “別人都這么說。”

  夏媽媽說得口干舌燥,拿起酒盅便飲了一杯。

  “我還聽說她那個臭不要臉的爹,連個反對都沒有,拍著桌子叫好。嘖嘖嘖,還讀書人呢,一肚子男盜女娼。”

  謝知非一個字都不敢漏記下,故意一拍額頭。

  “哎啊,我爹對逝水念念不忘,他的詩文又是極好,那天晚上進水屋的人,不會是我爹吧?”

  “不是你爹。”

  夏媽媽伸出纖手,輕輕點了點謝知非的的眉心,揶揄道:“那人要有謝大人這么俊,小娘子我怎么著也得搶一搶。”

  靠,醉得不輕啊,都敢上手了?

  謝知非握住眉心的手,放在指間捏了捏:“那人是誰啊,媽媽可還記得?”

  一股酥麻從指尖往上涌,讓夏媽媽呼吸一顫,“誰記得那號人的名字。”

  謝知非輕輕松開了手。

  夏媽媽指尖一空,心也跟著空落下來。

  她抬頭,恰好這時謝知非慢慢垂下了眼。

  三爺的眼,含笑看人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

  若垂下來,那一抹春風無跡可尋;

  若他的唇再緊閉著,整張臉即使沒有任何表情,也有些深沉。

  夏媽媽剎那間心念百轉,脫口而出道:“那首詩有落款,落款是歲寒三友。”

  謝知非這時才又掀開了那雙桃花眼:“這么久遠的事情,媽媽怎么還記得呢?”

  “這有什么記不得的,他們文人口中的歲寒三友,不就松、竹、梅嗎,我們教坊司的屋子,既有松、竹、梅,又有菊、蘭、牡丹。”

  夏媽媽沖謝知非眼波流轉,嗤笑一聲:“大人你評評理,好端端的人起這個名字,酸不酸?”

  “真他娘的酸!”

  謝知非看著夏媽媽,“這么說來,后面把逝水贖出去的,也應該是這個人吧?”

  “我呸!”

  夏媽媽一挺腰,故意贈著謝知非的胳膊上,嗔罵道:“憑他一個窮書生就想把教坊司的花魁贖出去,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吧!”

  謝知非目光在夏媽媽身上掃過,故意咕咚咕咚咽了兩口口水。

  夏媽媽心里那個得意啊,索性借著酒勁把整個身子都粘過去,

  “媽媽這身材,饞死個人啊,真不明白我那瞎了眼的老爹,怎么就看上了那一位。”

  酒味夾雜著脂粉味鉆進鼻子里,謝知非惡心的想吐,“不行了,我要到窗戶邊透透氣。”

  他迅速走過去,支起窗戶,整個教坊司的夜色盡顯眼底。

  點點燈火中,他忽的想起晏三合來。

  這丫頭在做什么?

  裴明亭有沒有好好的照顧她?

  “大人……大人站著不累嗎?”

  夏媽媽整個人像貼狗皮膏藥一樣貼過來,兩只手緊緊地環住謝知非的腰肢。

  謝知非眉頭往下一壓,扣住那兩只手,然后慢慢轉過身,垂首看著她。

  夏媽媽迎上他的眼睛,心都化成了一團水。

  眼前的男子眉好看,眼好看,連緊抿的薄唇都那么有形,和那人一模一樣。

  她癡癡地看著,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人也背手站在窗戶邊,背影比這夜色還要孤獨,冷清。

  她從后面擁過去,把臉輕輕貼在他的背上。

  他一顫,手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帶。

  兩人身體之間再無一絲縫隙。

  “寶兒。”

  他低聲說:“你存些錢不容易,銀子我不能拿,你重新再找個好男人,想辦法幫你贖身,脫離這苦海。”

  她聽著他的心跳聲,搖搖頭。

  “如果不是你來贖我,這世間哪一處于我來說,都是苦海,我就在這教坊司等你。”

  “癡兒,癡兒,癡兒!”

  男人猛的轉過身,將她死死的擁在懷里,用極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

  “等我回了鄉,就用這些銀子購置一間小宅子,買幾畝良田,然后埋頭苦讀。等我高中之日時,就是來教坊司贖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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