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五百七十七章故事
  青石路上,一人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追。

  “謝承宇,你知道不知道一件事?”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赫昀快跑幾步,一把按住謝知非的肩,“小爺我認定你了。”

  “可千萬別。”

  謝知非掀開他的鬼爪子,“我對你沒興趣。”

  赫昀再次按上去,很用力,逼得謝知非不得不轉過身。

  “認你做我兄弟,能做我赫昀兄弟的人,天底下沒幾個。”

  “所以呢?”

  “你很榮幸。”

  謝知非被他不要臉的樣子,逗笑了,“是啊,我多榮幸啊,你能放開了嗎!”

  “不能!”

  赫昀更不要臉了,“今兒個你到哪,我到哪,跟是跟定了。”

  滾!

  三爺我就不能讓你跟!

  “赫溫玉,干點正事成嗎?”

  謝知非神色一斂,口氣嚴厲起來。

  “趕緊回去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你爹,萬一明天御史臺真有他的奏章,你們父子倆今晚還能想想說辭。”

  赫昀知道這話一萬個對,但心里一萬個不樂意。

  舍不得。

  這人剛剛那護他的樣子,簡直戳到了他的心里,到現在這顆心還砰砰砰直跳呢!

  “那一會你去哪兒,回頭我再來找你。”

  謝知非急著趕去好漢樓,沒功夫和他廢話。

  “找什么找,今兒夜里我巡邏。”

  “我陪你一起啊!”

  謝知非頭都大,順溜嘴道:“祖宗啊,你饒了我吧!”

  祖宗?

  他叫我祖宗?

  赫昀魂都飛出去了,飛到了九天之上,半天,呆滯的眼珠子才轉了一圈。

  回魂了。

  一抬頭,他傻了:“人呢,我承宇人呢?”

  “爺,三爺早走了,咱們也回吧!”

  是要回。

  回去先到爹面前告一狀,就說他寶貝兒子被欺負了!

  趙亦顯,今兒這筆賬小爺我先記下。

  路長著呢,咱們往后走著瞧。

  ……

  好漢樓,顧名思義是好漢吃飯喝酒的地方,四九城的武將,都喜歡上這里來。

  謝知非剛進門,就見張奎等在門里。

  “謝大人,請!”

  包房在三樓,步六一身普通裝扮,已經在喝茶。

  桌上八個菜,兩壇酒。

  謝知非走過去,笑道:“看來步將軍心疼我。”

  步六放下茶盅:“這話怎么說?”

  “我這人就一壇的酒量。”

  步六指了指地上,地上整整齊齊的擺了六壇。

  謝知非掀袍坐下:“看來步將軍今兒個是想我醉死在這里。”

  步六朝張奎看了一眼。

  張奎退到外間,把門輕輕掩上。

  步六把茶盅放下,“屁話少說,就說喝不喝!”

  “喝之前先……”

  “你們這種世家弟子,就是喜歡嘰嘰歪歪,做事一點都不……”

  不什么?

  步六說不下去了。

  一塊青色的布條,出現在他眼前。

  步六瞳仁一縮。

  他把小畜生扔到北司時,小畜生身上就穿了一身青色的袍子。

  這一趟進京,除了和謝三爺不醉不歸外,另一個目的也是想打聽打聽那小畜生的情況。

  他本來打算酒過三巡再開口,不曾想謝知非直接就扔一塊布條過來。

  “人還活著,一天三頓飯,兩次過堂,暫時沒挖出什么東西,所以錦衣衛還在往深里查。”

  謝知非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六”字。

  “有人想往這人身上引。”

  六就是他步六。

  徐念安是他步六的義子,哪怕他第二天就上了請罪的折子,還是被某些人給盯上了。

  步六暗道不好。

  這也正是他擔心的。

  謝知非拎過一壇酒,倒出兩碗,自己拿起其中一碗,仰頭先干了。

  “喝了酒,步將軍就當我下面說的是酒話,酒話可聽,可不聽。”

  步六疑惑地看著他。

  “不知道步將軍可曾聽說過錦衣衛十八酷刑?”

  謝知非:“我見識過,每一種都讓人生不如死,就算是鐵打的骨頭,都沒有用。

  他在里面沒有吃苦頭的原因,全靠著那八十棍子先墊著,北司的人怕把人弄死,下手收斂著。但總有收斂不了的那一天。”

  “往下說!”

  “按理,他當兵的出身,應該是條漢子,再加上我的人在暗下幫襯著,是能熬過去的。”

  謝知非話鋒一轉:“怕就怕他不是條漢子。”

  步六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人一旦貪生怕死,保不齊為了活命,有時候會說一些違心的話。”

  謝知非臉往前湊近一點,直視著步六的眼睛。

  “尤其是在被有心人引誘著,或者被許諾了一些什么好處的時候。”

  步六看著謝知非瞳仁里自己的倒影,沉默片刻后,把青布往袖子里一塞,端起碗。

  “謝兄弟,干一杯如何?”

  “好!”

  碗碰到一起,兩人仰脖,烈酒順著喉嚨往下流,腹中像火燒一般。

  連干三碗,謝知非只覺得頭有些發暈,忙擺手道:

  “不能喝得這么猛,得吃點東西墊墊,否則這一壇就能把我弄趴下。”

  “你吃,我來講個故事給你聽,如何?”

  “我這人,最愛聽故事。”

  “永和三年,皇上派鄭玉將軍出兵平定大齊……”

  帶兵打仗的人說起故事來,就四個字干脆利落。

  故事很簡單。

  永和三年的步六,是鄭家軍中一個只有短短三年兵齡的小兵。

  他有個義兄叫徐安。

  進攻大齊皇宮時,遇到一波弓箭手。

  一只長箭朝步六射來的時候,是徐安一把撲過來,自己吃了那一箭。

  徐安臨死前,把家中妻兒老小托付給了步六。

  徐念安就是徐安的獨子。

  步六不僅認了徐念安做義子,還把徐家人都接到自己家里養著。

  徐安的爹娘沒幾年就走了。

  徐安的妻子沒有再嫁,守著兒子過日子。

  “寡母多溺愛,小畜生被他娘寵得不成樣兒,每次我想教訓,他娘就提起他親爹來。”

  步六臉上說不出的痛苦。

  “我手里的鞭子就無論如何也抽不下去。”

  謝知非回想起在玉笙樓里,徐念安對步六言語中的放肆,皺眉問道:

  “將軍可曾娶妻生子?”

  “一妻二子。”

  “家中誰主內?”

  “發妻主內。”

  “發妻和徐念安母親的關系如何?”

  說起這個,步六簡直心力交瘁,苦不堪言,一口氣連干了兩碗酒,才開口道:

  “當初,義兄的父母是想把念安的娘配給我的,我沒同意。”

  “為什么沒同意?”

  “心里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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