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六百七十章不是
  暗夜,像一張巨大的幕布。

  人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好像只是幕布上的一點點綴。

  庭院里,數只燈籠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一張祭臺,一只香爐,兩只燭臺,三盤瓜果已經預備下。

  李不言從房里走出來,解開手上的包袱,從里面拿出一支香,遞到朱遠墨的手上。

  換作往常,小裴爺兩只眼睛一定瞪得比銅鈴還大。

  但今天他躲在謝知非的身后。

  是真慫了。

  朱遠墨臉上看似平靜,但接過香時,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抖了好幾下。

  “晏姑娘,我該怎么做?”

  “在燭臺上點香,點著后,把香插進香爐,然后跪下。”

  晏三合看著他,“點不著,那這個心魔的解魔人,就不是你。”

  朱遠墨深深吁出一口氣,大步走到祭臺前,把香湊到了燭火上。

  一息;

  兩息;

  三息……

  怎么這么安靜?

  怎么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裴爺緊張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用手指戳戳謝知非的后背:兄弟,點著了沒有啊?

  謝知非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轉過去看了看那支香,最后的目光落在晏三合身上。

  此刻,晏三合蒼白的臉上,隱隱多了一點失望。

  沒有點著。

  “朱遠墨,你不是點香人。”

  她低低開口:“把香還給李不言吧。”

  不是?

  小裴爺趕緊探出身子一看,那香雖然在火上燒著,卻丁點火星子都沒有著。

  完了。

  徹底完了。

  點香人果然就是那一位。

  好勒,大家一起死翹翹!

  朱遠墨哪里會甘心,還把香湊在火上燒。

  晏三合走上前,拿走朱遠墨手里的香,交給李不言。

  “晏姑娘……”朱遠墨呆呆地看著她。

  “也是好事。”

  晏三合還能怎么說呢,“至少,我們確認了點香人是他。”

  千難萬險地走到最后一步,結果……

  朱遠墨兩行淚落下來, 一臉絕望道:“晏姑娘,可是老天定要我朱家死絕?”

  晏三合沒有回答,也答不上來。

  這個心魔解到現在,幾乎是馬不停蹄,不眠不休,她已經很累了,也沒有心情去安撫別人的情緒。

  “今天先到這里吧。”

  沉默中,謝知非走出來,“朱青,丁一,你們送朱大爺和老總管回去;黃芪,你把祭臺收一收。”

  話剛落,李不言突然向老總管沖過去。

  眾人忙扭頭一看。

  老總管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幸好李不言沖得快,一把接住。

  “老總管?”

  “老總管?”

  裴笑趕緊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一探,大喊:“不好。”

  這氣息弱得不行啊。

  小裴爺急得跺腳:“快,快去把我爹叫來。”

  謝知非搖頭:“來不及了,朱青,趕緊把人送去裴家。”

  朱青彎腰背起老總管,就往外頭跑。

  裴笑見朱遠墨還愣在原地,忙推了一把,“走,我陪你一起過去,謝五十,你也來。”

  謝知非心里很清楚裴笑要他一起的原因,兄弟倆必須好好商量一下這事情的走向。

  “晏三合,那我……”

  “你先去。”

  晏三合滿臉的疲憊,“我也要想一想。”

  “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覺。”

  謝知非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眼眸低垂,“總還有我在的。”

  ……

  總還有我在的。

  你不是一個人。

  我們一起想辦法。

  晏三合躺在床上,細細回味著謝知非的話,心思更重了。

  正是有你在,所以我才要更小心啊。

  “不言,朱遠墨畫的那個血符,還有多長時間?”

  李不言扳了下手指,“大概還有二十幾天。”

  二十幾天?

  讓當今天子點香,承認他當年用不光彩的手段,干掉太子一黨,并在香前表示懺悔?

  放眼天下,還有比這事更離譜的嗎?

  見晏三合不說話,李不言冷哼一聲,“實在不行,我和朱青、丁一夜闖皇宮,用刀逼著狗皇帝點香,如何?”

  “宮里都是高手,你還沒用刀逼上去呢,那些暗衛的刀已經架在你脖子上了。”

  晏三合頭枕著手臂:“再說了,他要不是真心懺悔,這香也點不著。”

  李不言:“或者就像今天在沈家一樣,你們幾個用神神鬼鬼的事情把狗皇帝一通忽悠,逼他一把。”

  晏三合:“如果他的心性和沈巍一樣,這帝位他也搶不來。”

  李不言一噎,“還是小裴爺慫得有先見之明啊,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

  晏三合苦笑。

  沒錯,就是死路一條。

  ……

  重華宮。

  書房。

  “王爺,辰時二刻,朱大人,謝三爺,小裴爺和晏三合進到沈府,晏三合女扮男裝成小廝模樣,他們在沈府呆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離開。

  傍晚,他們回到了小裴爺的別院,沒有再出來。

  一個時辰后,三爺的小廝駕車去了朱府,接了朱府的老總管來別院。

  半個時辰前,朱大人、小裴爺,謝三爺,老總管離開別院,老總管是被人背上馬車的,他們去了裴家。”

  “去裴家做什么?”

  “好像朱家的那個老總管不大行了。”

  “繼續盯著。”

  “是!”

  暗衛掩門而去,趙彥晉沉吟道:“伯仁,這幫人到底在密謀什么?怎么又和沈家扯上了關系?”

  董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王爺,伯仁真猜不出來。”

  趙彥晉手指一下一下敲著酒盅,越敲心越慌。

  這世上什么最可怕?

  未知最可怕。

  明知道這些人在背后搞鬼,偏偏猜不出他們搞的什么鬼。

  沉寂中,又有暗衛推門而入。

  “王爺,朱家的事情查到一點。”

  “說。”

  “專門幫有錢人斂尸的劉半仙親眼所見,朱旋久落棺那天,的的確確炸了三口棺材。”

  “炸?”

  “對。人一放進去,棺材就炸得四分五裂,劉半仙說他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

  “后來呢?”

  “后來朱家人就請他回去了。”

  “誰斂的尸?”

  “劉半仙說他也不知道,朱大人多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叮囑他不要把這事往外說。”

  “還打聽到了什么?”

  “最近那個叫晏三合的女子,三天兩頭往朱家跑,都是朱府三位爺親自接待,朱府下人里,有人說她在問朱旋久生前的事。”

  “一個小丫頭片子,問朱旋久的事?”

  趙彥晉一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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