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七百零一章理由
  “啪——”

  所有人瞳仁一震,齊齊回了神。

  小裴爺沖到親爹面前,眼底閃爍著孝子般強烈的愛意:“爹,我真恨不得跪下來,朝你磕三個頭。”

  謝知非:“我的三個,一并替我磕了。”

  李不言:“還有我的。”

  朱遠墨:“再添一個我。”

  晏三合:“算上我,一共十五個。”

  裴寓:“……”他們這是要拜祖宗嗎?

  謝知非眼神問晏三合:還有要問的嗎?

  晏三合微搖了一下頭。

  謝知非立刻起身拉開門,“朱青,大俠,你們立刻送裴叔回府,態度恭敬些,裴叔是咱們的大恩人。”

  這還像句話!

  裴寓站起來,沖兒子擠擠眼睛:跟上,你爹有話說。

  “爹,你把心妥妥地安回去,我們不會亂來的。”

  裴笑眼底的孝心還沒有散,“更不會給裴家添亂,你不信我,也該信晏三合。”

  這會,你倒成老子肚子里的蛔蟲了?

  裴寓心里罵了句“混賬”,甩袖走了。

  裴寓一走,整個書房直接炸開了鍋。

  朱遠墨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坐都坐不住。

  “晏姑娘,他在太子府,他給太子彈琴,不會錯,這下不會再錯了。”

  謝知非何止激動,簡直心潮澎湃,“用琴聲來催眠,一定是在太子臥房,私密,最私密。”

  晏三合心里升騰起新的希望,“他應該見過沈杜苦,也見過夏才人,很多事情我們就能從他嘴里打聽出來。”

  “對,對,對!”

  朱遠墨用力地搓著手,“太子府終于有人活著了,有人活著了。”

  “等下!”

  小裴爺眼中閃過好奇的星星。

  “諸位,我只想問一問,他和先太子到底是彈琴催眠的關系,還是彈完琴,又能上床的關系?”

  謝知非扶額:這祖宗怎么盡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朱遠墨嘆氣:小裴爺可別走歪了!

  “裴明亭,你腦子里裝點有用的。”

  晏三合眼睛唰地看向謝知非,口氣十分嚴肅地問道:“所有人都死了,他為什么還活著?”

  謝知非一噎。

  晏三合:“是不是太子提前放了他?”

  謝知非:“……”

  晏三合:“如果他給先太子彈琴,那么此刻他在漢王那頭是有意,還是無意?”

  謝知非眼神一凝,銳光從里面射出來。

  沒有人再說話,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像被什么定住了。

  是啊。

  這個董承風明明和先太子相識,怎么就到了漢王那頭?

  漢王又怎么會用先太子的人?

  他就不怕皇帝知道了,治他一個忤逆大罪嗎?

  半晌,謝知非沉聲開口:“別的我不敢說,我敢說的是,漢王一定不知道董承風的來路,他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漢王既然不知道……”

  小裴爺沉吟:“也就是說……董承風是瞞著自己的身份,到漢王身邊做師爺的。”

  朱遠墨已經習慣了他們的說話方式,還融了進來,“那么……他做師爺的目的是什么呢?”

  對啊,董承風做師爺的目的是什么?

  晏三合看著跳動的燭火,陷入沉思。

  良久,她輕喚。

  “謝承宇。”

  “我在!”

  謝知非許久不曾聽她喊他的字了,眼里有溫柔的光。

  “一個桀驁不馴,像匹野馬一樣的人,突然悄無聲息的進到太子府做琴師,替太子彈琴催眠,我想只有一種可能。”

  謝知非:“他不是被脅迫,而是心甘情愿的。”

  小裴爺挑眉:“理由?”

  理由?

  有!

  晏三合迎著謝知非眼中的光。

  “我昏迷后,他看到我繡袋里前太子的白玉佩,心中有所觸動,所以給我彈了那首《高山流水》的曲子。”

  “高山流水講的是知音難覓。”

  謝知非:“如果先太子是董承風的知音,董承風為了知音,必定心甘情愿。”

  “所以他和趙容懷之間的感情,不關于情愛。”

  小裴爺擰著眉接話:“他們就是另一個伯牙和另一個鐘子期。”

  朱遠墨神色大變,“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和太子是一伙的。”

  裴笑心倏地一跳:“那,那他做師爺的目的是……”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大家都用一種不知所措的目光看著晏三合。

  晏三合心里隱隱有些猜測。

  昔日鐘子期死后,伯牙悲痛萬分,認為世上再無知音,于是就“破琴絕弦”,終生不再彈琴。

  趙容與是董承風的知音,董承風甚至為了他放棄逍遙自在的生活,進到太子府彈琴。

  那么在趙容與枉死后,董承風會做什么?

  按理,他應該“破琴絕弦”,但沒有;

  按理,他應該桀驁不羈,風流灑脫到底,也沒有。

  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傲氣、狂放和清高,進到漢王府,做了一個內斂的,陰險的,足不出戶的漢王的謀士。

  四九城里的王爺何其多,他為什么要選擇漢王?

  因為漢王是武將,頭腦簡單好撐控?

  因為漢王是皇帝最寵的兒子,能帶給他榮華富貴?

  還是因為漢王有一顆不安份的心,想干掉太子,坐上那張龍椅?

  謀士謀什么?

  謀天下!

  謀得天下,就意味著漢王要干掉太子,然后才能上位。

  這樣一來,豈不是重蹈他父親,曾經的趙王、當今的陛下的覆轍?

  這樣一來,豈不是又一樁兄弟相殘的人間悲劇?

  晏三合眼前慢慢出現了一個戲臺,耳邊似乎傳來了“當、當、當”的鑼鼓聲。

  陸時一身戲袍,在臺上咿咿呀呀;

  包房里豎著一支香,那香煙幻化成女人眼睛的形狀,癡癡地看著戲臺上的陸時;

  陸時為了報唐家之仇,把自己活成一個孤種;

  那么董承風呢?

  董承風會不會因為一曲“高山流水”,把自己變成一個狠心絕情的謀士,然后……

  “為、太、子、報、仇!”

  晏三合輕輕咬出了這五個字。

  她聲音甚至可以用波瀾不驚來形容,卻讓所有人的心臟都狂跳起來。

  裴笑喉嚨緊得不成樣,聲音都變細了,“謝五十,你掐我一把。”

  謝知非用力一掐。

  操!

  真疼!

  那就不是夢。

  裴笑趕緊走到晏三合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確,定,嗎?”

  晏三合下頷微微抬起。

  “應該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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