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百川欲哭無淚，奈何自己天生骨輕，雖說年長楊霖四歲，但壓根打不過他。
啪！
趙百川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恨自己為什么非得來湊熱鬧，這下好了，老婆本都沒了！
翻倍？太陽落山前還能剩下三瓜兩棗就算楊霖大發慈悲了。
時間輾轉，來到下午。
二人對付了一口涼水饅頭，直奔后山洼地林而去。
此時，被王二賴子帶來的韭菜們應該被充分調起了興趣，正是入場好時機！
后山深處，人跡罕及。
一片處在洼地的林中空地，正有七八十人聚攏成圈，盯著那場上搏殺的斗雞吆喝個不停。
隨著一聲嗚咽嚎叫，一只斗雞被啄破脖子，轟然倒地。
“威武將軍，勝！”
一個光著膀子，滿臉橫肉的胖子高喝一聲。
立馬有人歡喜有人愁，可謂兩極分化明顯。
就在這時，楊霖二人被守在林地外的手下帶來。
王二賴子一瞪眼，目露戲謔，道：“呦！這不是小楊嘛，也想來哥哥這的盤口玩兩把？”
楊霖說道：“王哥，規矩我懂，入場一塊，您笑納。”
光看是不要錢的，但想參與就得繳納一塊入場費。
再說這深山野林里，能來的人，都是“圈內”人士，基本也都耐不住手癢。
除了個別真的沒錢，就只好充當個氣氛組了。
“懂事！”王二賴子收下那一把毛票，笑呵呵道：“先去看看雞，看好那只投那只。”
空地邊上排放一地雞籠，每個雞籠上都寫有斗雞的名字。
趙百川心驚膽顫，臉上冒出白毛汗。
他這才明白楊霖竟是要拿他老婆本斗雞。
光是那進場的一塊，都是他省吃儉用攢了好久才存下的。
此刻，他更是緊張的不行，瞪大眼睛仔細端詳著斗雞們。
但楊霖只是氣定神閑地掃了一眼，徑直奔向“趙子龍”的雞籠前蹲下。
斗雞是一種專門培育的雞種，跟家養大公雞有顯著區別。
其身形高大魁梧，軀長形似駝鳥身，喙如鷹嘴，羽毛淺薄，頸粗壯且長。
脖長可以更好地啄到對手，同時粗壯肌肉也可以起保護作用。
雙腳修長，會為其在打斗時占據跳躍優勢。
“這只？”趙百川端詳一圈，搖頭道：“這只不行，腳上有傷，跳不起來，只有挨打的份。”
名為“趙子龍”的斗雞左腳，有一處比較顯眼的啄傷。
并且走起來身子時有搖擺，明顯受傷不輕。
“就這只了！”
楊霖小聲篤定道。
趙百川愣了一下，立馬急眼，“你瘋了！”
這么多好雞不選，偏偏選一個殘廢，這不是擺明了要拿錢打水漂嗎？
最重要的，這可都是他的錢！
楊霖趕緊捂住他的嘴，拉到一邊，“你慌什么？這只雞絕對能爆冷，你相信我。”
王二賴子能擺殺豬盤，足以證明不是個蠢人。
這樣一只注定沒人看好的斗雞，恰恰就是他割大盤，斂財的關鍵所在。
而楊霖之所以如此篤定，是依據前世記憶。
其實場上能贏的斗雞大有存在，但畢竟間隔歲月長久。
他也就只記得“趙子龍”爆冷，讓一眾人嗚呼哀哉的捶胸頓足了。
趙百川聽不懂爆冷，死活不同意，楊霖只好“以理服人”，讓他徹底安靜。
啪！
趙百川又賞了自己一嘴巴。
他恨自己為什么非得湊熱鬧，更恨自己阻止不了楊霖。
這下錢真的是要打水漂了！
等候一個多小時，終于是到了“趙子龍”上場。
對手是今天已經連贏三場的“威武將軍”，這是一只方方面面都堪稱完美的斗雞！
王二賴子立即開盤，指著身前兩個簸箕吆喝道：
“下注下注嘍！威武將軍一賠一，趙子龍一賠六！”
“雙方買定，即刻封盤，預祝各位都發大財！”
人群圍著兩只斗雞研究好半晌，多數人都將錢投進了“威武將軍”的盤口。
眼見盤口上的錢超過一百，趙百川拉住楊霖，哀求道：
“楊哥，親哥！”
“您聽我一句，雖說威武將軍賺不多，但它穩啊！”
“真要投了趙子龍，我老婆本可就......”
楊霖沒有搭理他這茬，直接把剩下的六塊錢投進“趙子龍”盤口中。
此舉頓時引得旁人詫異，譏笑不斷：
“你腦子被驢了啊？看不出那是一只病雞嗎？”
“不愧是十里八鄉的名人，做事非同凡響，一鳴驚人啊！”
“今兒就算是個傻子來，也知道隨大流買吧？你可倒好，連傻子都不如。”
趙百川面如死灰，已然脫力，全靠楊霖用力托著胳膊。
完了，全完了！
全場唯一沒有笑的人，就是那開盤的王二賴子了。
雖說他現在神色平淡，但眼睛深處卻是有抹陰寒一閃而逝。
斗雞很快開始。
一群人高聲為“威武將軍”吶喊。
只有零星幾個人，攥緊雙拳，不敢出聲。
他們都是跟著楊霖買“趙子龍”的人，但是投入不多，最多也才一毛錢。
唯有楊霖的六塊，是全場最大的大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趙百川蹲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他所說，“趙子龍”左腿受傷，跳不起來，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反觀“威武將軍”雄赳赳氣昂昂，注定是一場毫無爭議的戰斗。
楊霖只靜靜看著，他確信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
果不其然，就在戰斗進行到白熱化。
那“威武將軍”忽然腳下不穩，竟是直接跌倒。
“趙子龍”見狀并未留情，狠狠一口朝其肚上啄下！
頓時間，一個豁然血口出現！
接連幾口下來，“威武將軍”已經被千瘡百孔，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趙子龍，勝！”
王二賴子不算高興，聲音都有氣無力。
這一手，的確是他收割大盤的準備。
其原理，就是給“威武將軍”飲下延時發作的藥散。
待到藥性發揮作用，就會讓斗雞身子癱軟。
“趙子龍”再乘勝追擊，保準不會讓人看出破綻！
十賭九輸的根本原因，也就在于其背后人為的可操作性。
“贏，贏了！”
趙百川立馬來了精神，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楊霖并未露喜，平靜地找到王二賴子拿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