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茹在正要坐上去，直接坐了個空，四腳朝天的摔在地上。
來不及放下的酒杯，也扣在了她臉上。
酒紅色的液體灑了她一臉，簡直比剛剛弄臟裙子的顏瑟還要狼狽。
季雪茹不敢置信的看著戰霽昀，眼眶中蓄起了委屈的淚水。
“你算個什么東西！”戰霽昀看都沒看她一眼，扔下筷子，拿起熱毛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凜冽的肅殺，“你也配坐瑟瑟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不妨先照照鏡子！”
“戰霽昀！”季宇直意識到母親和妹妹的意圖，明知道她們的做法不可取，可在外人面前依舊維護她們，疾言厲色的警告道：“適可而止！”
戰霽昀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輕嗤一聲，冷眼看向季宇直。
“這話正好是我要跟你，還有你說的！”他修長的手指隔著圓桌指了指季太太，“如果瑟瑟在這里受到半點傷害，我讓你們母女倆吃不了兜著走！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戰霽昀說完，把手里的熱毛巾扔在餐具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拉開門出去，經理已經恭候在門外。
“我的女伴兒呢？”戰霽昀面露不耐，說話的語氣也不怎么好，“怎么烘干裙子，烘干了這么半天還沒回來？”
經理偷偷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敢有半點隱瞞：“在樓上季少的專屬休息室。”
戰霽昀冷笑一聲，“去！請咱們季老爺子、季先生和季少上來做個見證！哦，別忘了連我父兄一起請著！”
經理不敢忤逆戰霽昀，連忙轉身去請還留在包廂里的季家人，以及戰老和大戰先生。
一行人一頭霧水的上了樓，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一聲不知道從那間房間里傳出來的凄厲慘叫。
走在最前面的戰霽昀臉色一變，突然在走廊上狂奔起來。
他身后跟著的季宇直在意識到不對后，連忙追了上去。
戰霽昀最后停在一扇雕花的木門前，試圖從外面推開門無果后，果斷的踹開了厚重的木門。
房門狠狠地撞在墻上，又彈了回來，晃了兩晃，搖搖欲墜的擋住了戰霽昀和最上來的季宇直的視線。
可這一點都不影響戰霽昀在房門打開的瞬間，看清里面的情況。
那一閃而過的畫面，已經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有一股混著酒香和血腥味的甜膩的香味兒從門縫中飄散出來，不斷的刺激著戰霽昀的神經。
他垂著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即將瀕臨崩潰邊緣的情緒。
季宇直見他踹開門又不進去，正準備推門而入，身旁一直沒動靜的男人卻朝他揮了一拳。
躲閃不及的季宇直下巴上挨了戰霽昀結結實實的一拳，空氣中甚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季家的女眷看到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滾！”戰霽昀拎著季宇直的衣領把他扔在身后的墻壁上。
再去推開門時，連手都是顫抖著的。
他身材頎長挺拔，站在門口正好能擋住身后看過來的視線。
“怎么了？”季先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兒，眉頭皺著低聲問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戰凱澤卻已經意識到事情隱隱要超出可控范圍，連忙吩咐身旁的酒店經理連忙關閉電梯，并封鎖樓層。
房內的顏瑟依舊保持著剛剛被服務員逼至窗前站立的姿勢，只是一手撐著身后的玻璃，努力讓自己站穩。
另一只握著破碎的紅酒瓶的手，已經在聽到戰霽昀踹門發出的聲響時，直指大門。
而被她開了瓢兒還一腳爆了蛋的男人，面色慘白的蜷縮在地上，氣息微弱。
他頭上的血窟窿里流出來的血混著紅酒已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毯，連顏瑟腳下都不能幸免。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混著酒香和催情香的味道，不斷的挑戰著她脆弱的不堪一擊的神經。
“別過來！！”顏瑟雙目猩紅，看不清門口的來人，只能憑借著自己僅剩的理智開口。
可她卻不知道她沙啞的聲音，只會讓戰霽昀更心疼她。
不顧她的威脅，戰霽昀快步走到她面前。
顏瑟握著酒瓶的手不斷的在發抖，她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別、別再過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瑟瑟，是我。”戰霽昀握住她肉眼可見的顫抖著的手臂，動作輕柔的生怕弄疼她，試圖將破碎的酒瓶從她手中拿出來。
可那卻是顏瑟最后的武器，她用力的攥著。
空氣中，隱隱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戰霽昀早就見識過她的怪力，生怕她一使勁兒把酒瓶捏碎，碴傷她嬌嫩的手。
他不再搶奪，而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沒那么顫抖：“我是你的阿戰。”
“阿戰……阿戰？”專屬的獨一無二的稱呼，讓顏瑟怔了一下。
她似乎在想這個人是誰。
混沌的腦子里突然浮現男人英俊無儔的臉龐，顏瑟的手倏然卸了力氣。
“戰霽昀！”她像一只受傷的小獸，低聲咆哮著撲進他懷里。
緊繃的神經在那一瞬間松懈下來，所有的委屈隨著眼淚奪眶而出，洇濕了他的襯衣。
“是我，我來了。”戰霽昀吻了吻她汗濕的發，低聲哄著她：“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再不來，我就撐不住了！”顏瑟氣息不穩的說了這么一句后，突然張開嘴對著他的喉結咬了上去。
她力道不輕不重的咬著，像是想要急切的宣泄某種情緒。
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的戰霽昀意識到某種可能，抱著顏瑟的手繞到她頸后，手起手落——
顏瑟雙眼一翻，暈倒在他懷中。
戰霽昀將她公主抱起，旁邊伸過來一雙大手，給顏瑟身上蓋上了一件西裝，將她遮了個嚴嚴實實。
“哥。”戰霽昀雙目猩紅，啞聲對戰凱澤說道：“這里的事交給你，我先帶瑟瑟回去。”
戰凱澤知道現在不是勸戰霽昀冷靜的時候，看了眼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就知道他已經隱忍著暴怒的情緒到了崩潰的邊緣。
若是再不讓他走，恐怕他就要大開殺戒。
“路上小心。”囑咐了他這么一句，戰凱澤開始有條不紊的處理眼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