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死了老公和孩子，對死者的家屬來說是傷心欲絕的事，可欒碧凡竟然覺得她贏了佟年？
就算兩人是昔日的情敵，也用不著這般惡毒的幸災樂禍吧？
欒碧凡可以說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變態！
顏瑟從戰寧委婉又含蓄的話中，感受到了欒碧凡對她小姨濃濃地惡意。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踩下剎車。
跟在她后面行駛的車子避讓不及砰砰砰的撞了上來。
可顏瑟卻一點都不驚慌，諷刺的看著戰寧：“你母親這種人，居然還是平城的慈善大使？不覺得打臉？”
戰寧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并未急著為欒碧凡解釋，而是回頭看了眼后頭連環追尾的車隊：“你要不要給我二叔打個電話？”
后頭大概有五六輛追尾的車子，已經有車主下車來敲車窗了。
顏瑟看了眼車窗外兇神惡煞的男人，放下車窗遞了一張卡出去，“我全責，全賠。”
她說完，重新發動車子離開車禍現場。
戰寧坐在車上，大氣兒都不敢出。
良久，車子停下來。
顏瑟下車的同時，扔給戰寧兩個字：“下車！”
她帶戰寧來的地方，儼然是司南上次帶她來散步聊天的地方。
此時正值工作時間，林蔭道上的行人很少。
戰寧下車跟在顏瑟身后，不解的看著她帶墨鏡和鴨舌帽的動作。
“很好奇？”顏瑟看了她一眼，“好奇我既然不是明星，為什么全副武裝？”
戰寧點點頭，“為什么？”
“你忘了我剛從什么地方出來？”心理診所啊！
顏瑟輕笑道：“我去看病啊！”
戰寧一怔，似是沒想到顏瑟會這么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怎么也沒想到，身為醫生的顏瑟，居然也有病！
“怎么？嚇到了？”顏瑟看她，嘴角噙著笑，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沒病誰去那啊！”
戰寧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可她總覺得顏瑟那句“沒病誰去那”別有深意。
“那我二叔知道嗎？”戰寧抿了抿嘴唇，猶豫著問。
顏瑟：“知道，我的醫生還是他幫我找的。”
戰寧哦了一聲。
顏瑟看她：“不問問我什么病？”
戰寧搖搖頭，“不問，你要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你心思倒是通透。”其實顏瑟還挺喜歡戰寧的性子的，可鹽可甜，能屈能伸。
戰寧：“我就當你是在夸我。”
顏瑟笑笑，不置可否，“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說這話時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跟戰寧討論天氣好壞一樣。
戰寧側目看她，目中滿是不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樣子的？”
顏瑟：“我以為經過昨天的事情，你會和你母親同仇敵愾。”
可戰寧沒有，甚至還主動找她道歉。
她也有那么一瞬間惡意的以為這是欒碧凡和戰寧母女之間的策略。
可戰寧的眼神清澈干凈的不摻半點雜質。
一個人滿心算計的人，演技再好，也無法有那么干凈的眼神。
戰寧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說過，相比我媽，我跟爺爺和我爸更親近些。”
顏瑟挑眉，總算是從她這暗示性極強的話語中品出些別的味道來。
“我媽除了要把我培養成優秀的炫耀機器外，似乎對我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戰寧嘴角噙著苦澀的笑容，像是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傾聽她心聲的對象，一股腦的把自己從小到大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雖然我這么說似乎對我媽很不公平，畢竟她懷胎十月，冒著生命危險生下我，可我總覺得，我除了是她女兒外，更多的是她向別人炫耀她如何如何成功的……嗯……一件完美的展示品。”
“你別覺得我說的夸張，真的，我真覺得我就是我媽的一件作品，我小時候甚至還不止一次幻想過，我要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就好了。”
戰寧嘿嘿笑了兩聲，顏瑟卻從那笑聲中聽出苦澀的味道來。
顏瑟也不吭聲，戰寧就繼續說。
“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我媽對我都是嚴格要求，學禮儀，學書法，學鋼琴舞蹈等等等，她從來不會過問我的喜好，只要她覺得我得學，我就得必須學，還得學到最好。”
“我也不是沒想過反抗，可到最后含著淚也得去考級。”戰寧說到這，笑了笑，“可我媽在明面上逼我學這學那，我爺爺和我爸就在背地里安撫我。”
“我爺爺甚至還跟我說了我媽勝負欲好勝心這么強的前因后果。”戰寧思索一下，又道：“大概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吧，有一天我媽突然跑回家，抱著我哭了，我問她為什么哭，她說喜極而泣。”
原本戰寧也不知道她媽有什么好喜極而泣的，還是到了后來，一次無意間跟戰老和戰凱澤吃飯先聊的時候，才知道欒碧凡的“喜極而泣”，根本就是幸災樂禍。
也就是從那之后，戰寧才發現，欒碧凡似乎有點精神不正常。
平時看上去很正常，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一次心理診所。
后來她又長大了一些，戰凱澤才告訴她，欒碧凡真的有點精神失常。
當年欒碧凡既不甘心自己的未婚夫被搶，又不想承認自己的情敵確實比自己優秀，畫地為牢，把自己圈禁在她糾結的情緒當中走不出來，病了。
顏瑟聽著“喜極而泣”四個字，不禁冷笑出聲。
還有什么事兒能讓欒碧凡喜極而泣？
可不就是她小姨夫和小表哥在空難中喪生，她小姨一夜之間險些白頭的事兒嗎？
“所以，你跟我說這些事兒的目的是什么？”顏瑟可不單純的認為，戰寧就是來找她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這么簡單。
雖然戰寧跟欒碧凡不是一路人，到底還是欒碧凡的親生女兒。
戰寧沒想到顏瑟這么直白，尷尬的不敢看她，“我倒是想讓你別跟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計較，可……”
顏瑟咧嘴一笑，接過戰寧的話繼續說道：“可我也是個心里有點不正常的精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