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茜越是這樣為季太太著想，季宇直越是心疼她，生季太太的氣。
他先安頓好江茜茜，才上前將季太太扶起來。
前來吊唁的賓客眼看著這葬禮辦不下去，主動告辭。
不一會的功夫，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
空蕩蕩的靈堂，只剩下季家人。
“您這又是何必呢？”
季宇直倒了杯熱茶給季太太，語氣無奈又不耐煩。
“這里是爺爺的靈堂，您就這么鬧？丟的是誰的臉？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還差這一時半刻？
她怎么說也跟我爸一場，還給我爸生了孩子，來送我爺爺最后一程也無可厚非，您為什么非要在這時候跟家人過不去？”
季太太剛順下去的一口氣，又被季宇直一句話成功的挑了起來。
“我跟她過不去？我有沒有說過，只要她不出現在我面前，我隨便他們在外面怎么樣！”
“可她這次不僅出現在我面前，還帶著那個野種一起！干什么？耀武揚威嗎？”
“這是什么地方，你爺爺的靈堂！是她該來的地方？”
“別的我都可以忍她，唯獨今天不行！你爸爸就是故意來打我的臉，怎么，現在你也幫著你爸了？覺得他那個小情兒可憐？”
“我要是真的覺得她可憐，就不會站在這里跟你說這些話了！”
季宇直簡直快被自己這個胡攪蠻纏滿嘴歪理的媽給氣死。
“她帶著她的孩子來給爺爺上香磕頭，那是出于禮數。不管她是以什么身份來的，你都不能趕她走！”
“包括顏瑟，他們都是來給爺爺送行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的！你這么鬧，除了讓人看笑話，覺得你這人不可理喻，只會讓外人覺得我爸出軌也是情有可原！”
季太太沒想到季宇直或者跟自己說話，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你、你也覺得你爸爸出軌是可以原諒色？你覺得我的家庭被破壞，全是被我作的，是我活該對嗎？”
季宇直抿唇不語，索性撇開視線不再看著季太太。
每次都是這樣，說不過了就發出靈魂質問，賣慘裝可憐。
但凡她收斂一點，家里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別說做丈夫和父親的季先生無法忍受，他這個親生兒子都快忍不住了。
“你說話啊！我問你話呢！”
季太太摔了手中的杯子，玻璃碎片和熱水迸濺的到處都是。
“阿直，你怎么能這么跟媽說話！”
江茜茜見情況不妙，趕緊暗示季宇直服軟。
可還沒等季宇直開口，季太太已經把毛頭指向她。
“閉嘴吧你！誰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挑唆我兒子從家里搬出去！”
江茜茜委屈極了，“沒有，媽我沒有。”
“別叫我媽，我可不敢當！”
季太太鄙夷的冷哼，“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我兒子吃你這套，我可不吃！”
江茜茜委屈的快哭了。
然而，季太太還有更難聽的話在等著她。
“你想當季家的女主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只要我活著一天，你休想在季家說了算！”
“想當季家的女主人，誰也輪不到你！”
“媽你夠了！”
季宇直忍無可忍，終于爆發：“您簡直不知好歹！”
“你吼我？別忘了誰才是你媽！”季太太越發厭惡江茜茜。
季宇直也懶得跟她廢話那么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同樣坐在輪椅上的季雪茹，說道：“您和雪茹，以后好自為之！”
留下這么一句話后，季宇直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江茜茜離開臨時搭建起來的靈堂。
頓時，靈堂里就只剩下季太太和季雪茹兩人。
明晃晃的燈光沒有半點溫暖，冷風不斷的從敞開的門外趕緊來。
經幡浮動，發出獵獵聲響。
季太太看了一眼靈堂正中掛著的照片，里面的老人明明是微笑的，可她卻覺得毛骨悚然。
就好像，老人還活著，眼睜睜的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場又一場鬧劇，不偏袒誰，更不會主持公道。
季太太打了個激靈，連忙上前推著季雪茹離開。
“媽媽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季太太壓低聲音，在季雪茹耳邊說道。
神情呆滯的季雪茹雙目放空，失去焦點的眼神看著前方，好像看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
臉色憔悴，病態的蒼白。
可她垂在腿上的雙手卻在聽到季太太的話后，微不可察的蜷了一下。
“再忍一忍，媽媽會把你被人搶走的東西都拿回來！”
季太太又說了這么一句，在司機的幫助下，把季雪茹抱上車，離開了醫院。
身后，季老的臨時靈堂一個人都沒有了。
與之生前的光鮮亮麗比起來，好不凄涼。
不知過了多久，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靈堂內。
女人還是那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皮褲，長發高高挽起，露出她白皙細嫩的頸項。
看著照片里和藹微笑的老人，司南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沒死在我們手上死在你自己親孫女手里，也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赫淮聞言諷刺的笑道：“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季雪茹動手，倒是給我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司南斜他一眼，“既然如此，接下來對付季家的事就交給你了。”
赫淮：？？？
“等等，老板安排給我們兩個人的任務，憑什么交給我一個人辦？”
司南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因為我現在不能出現在顏瑟面前！”
她現在應該身處京城，怎么可以出現在平城？
“那我就能了？”赫淮想到顏瑟，就忍不住脖子疼。
都是被她按在引擎蓋上摩擦留下的后遺癥。
“你當然能！”司南不厚道的笑道：“誰讓你是商人呢！”
赫淮：……
他現在有一句那啥啥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行了，別氣鼓鼓了！”司南拍拍赫淮的肩膀，“趕緊的去把警局里那個老東西解決掉，不然人被戰霽昀帶走可就麻煩了！”
赫淮不以為然，“戰霽昀那個助理不是開著車回戰家老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