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出車禍了。
翻車。
不幸的是車上當時的三人，包括季先生在內，無一幸免，全都受了傷。
幸運的是三人均無生命危險，人已經送去泰和私立醫院搶救。
目前為止還沒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顏瑟故作鎮定的等戰霽昀來接她下班，上車后，便迫不及待的詢問季先生的傷勢。
她可以對季老和季宇直冷漠無情，那是因為他們帶著目的性的對她好，純粹是想要利用她。
可季先生跟他們不一樣。
雖然他給予她的好，很微薄，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對曾經看破人情世故的顏瑟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戰霽昀知道她對季先生的態度跟對待其他季家人不同，但他并未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傾身給她扣好安全帶。
又把裝著熱乎乎豆漿的杯子塞進她手里后，才發動車子前往泰和私立醫院。
路上，戰霽昀簡單的跟顏瑟說了一下季先生的情況。
季先生傷勢不是很嚴重，或者說在三人之中，他的傷勢算是最輕的。
右小腿骨折，額頭有劈裂傷。
但是同時坐在他車上的那個女人和孩子傷的就比較嚴重。
聽說那女人的臉毀容了，玻璃碎片碴的的亂七八糟的。
恢復原貌的可能性比較小，就算想要靠整容恢復容貌，似乎也沒那么容易。
她臉上有兩道傷口特別深，肯定會留下疤痕。
至于那孩子……雙腿粉碎性骨折，就算通過先進的醫療技術把他的雙腿治好，不用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也會影響到他日后的生活。
或許是三年前發生在江茜茜身上的車禍給顏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每每聽到車禍的消息時，她心里總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很微妙，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顏瑟偷看戰霽昀一眼，欲言又止。
戰霽昀假裝不懂她的意思，卻握緊了她的手。
到了醫院，戰霽昀和顏瑟剛走出電梯，還沒到病房，就被走廊上的季太太攔住。
“你怎么來了？”
季太太看見顏瑟就沒好氣，饒是已經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語氣依然不善。
顏瑟淡淡地掃她一眼，挽著戰霽昀的手臂從她身邊經過，將無視季太太進行的徹底。
“顏瑟！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你別忘了，你早就不是季家人了！季家的事兒，輪不到你來插手！”
都是因為她，季家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被無視的季太太沖著顏瑟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咆哮。
戰霽昀腳步微頓，諷刺的看著季太太，說道：“季太太誤會了，我們夫妻是代表戰家來探望季先生的傷勢，并非要插手季家的爛攤子。”
真當季家還是什么香餑餑，誰都上趕著貼一層皮？
“季太太與其在這發瘋浪費時間，不如掂量掂量你可憐的良心，把兇手交出來。”戰霽昀意味深長的說道。
季太太聞言臉色驟變，“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最好真的聽不懂。”戰霽昀嗤笑道。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什么情況。”顏瑟提醒戰霽昀。
兩人進去病房里探望過季先生，表示慰問之后便離開。
回到車上后，不等顏瑟發問，戰霽昀主動開口：“想問什么，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一定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顏瑟若有所思看著醫院的大樓，幾乎用肯定的語氣說道：“這場車禍是積雪如造成的。”
怎么可能這么巧，季先生的小情兒和他們的兒子剛露面沒多久就出車禍。
如果說不是季家人做的，恐怕連季先生自己都不信。
戰霽昀又摸摸她的腦袋，笑道：“認真思考分析問題的瑟瑟太可愛，可愛到想把你一口吃掉。”
顏瑟瞪他一眼，“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戰霽昀低聲笑著反問。
“可我還是想聽你說。”
戰霽昀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好。”
顏瑟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坐在副駕的真皮座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戰霽昀，等他的下文。
“季先生和季太太離婚了。”戰霽昀一開口，就是一記重磅炸彈。
顏瑟眉頭一挑，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然后呢？”
“然后就是季老在生前立了一份遺囑，上頭清楚的寫明，如果季先生和季太太離婚后，季家老宅留給季太太。他名下的一些基金股票不動產也歸季太太所有，算是留給季雪茹的嫁妝。”
顏瑟聞言，疑惑的皺眉，“就這？”季老手中不是還攥著季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嗎？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戰霽昀又接著說道：“季太太和季雪茹并未分到季氏的股份，季老生前攥在手中的那百分之十五的五分，百分之十給了你，現在在我們手上。剩下的百分之五給了季先生的另外一個兒子。”
難怪季雪茹會冒著被發現裝瘋的危險，也要對人下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的通了。
幾乎是那么一瞬間，顏瑟也有點明白季雪茹為什么要對季老下殺手了。
她算是季老看著長大的，結果到頭來什么都沒有。
外面那個私生子，卻分到了季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換誰都會不甘心。
可讓顏瑟卻驚訝戰霽昀的反應，他好像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一切。
似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男人是什么怪物，要不要這么恐怖？
“葬禮那天，你離開后沒多久，季先生就把人帶去了，還給季老磕了頭上香。”
光是看她的眼神兒，戰霽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解釋了這么一句，頗有些惋惜的嘆道：“當時你走的太早，早知道后面有那么一場精彩的大戲，說什么也讓你留下看看熱鬧。”
看季家的熱鬧？
那有什么好看的！
顏瑟白他一眼，“你就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了行嗎？”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看熱鬧，自己都被蚊子咬一身包，還有功夫看別人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