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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摸到斷墻處,院子里的窗子都暗著,看上去沒有人在。何招娣心里愈發不安,到底是丑奴還沒有回來,還是她離開的那陣子,這里發生了什么她所不清楚的事情。她急著往里進,呂洞賓謹慎的拉住她。
    “待會兒如果發生什么事情,你就用這個防身。”
    一把帶鞘的短刀被塞進何招娣手中,她拿著刀道:“那你呢?”
    呂洞賓笑了笑,率先攀上墻頭。“我用不著,我是靠腦子的。”
    心頭剛升起一點熱氣,瞬間就被他打散,何招娣冷眼看著呂洞賓跳下墻頭,抬手示意她稍后再進來,自己小心翼翼摸到那間外面上鎖的房門處。
    呂洞賓屏住呼吸,小心靠近,房門外的鎖還是鎖著的,但他心里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他覺得屋子里有人,而這時,窗內閃過一道微弱的亮光,這亮光轉瞬即逝,可還是被呂洞賓捕捉到了,他毫不猶豫,抬起腳便踹門。
    何招娣被這突發狀況嚇一跳,趕緊爬上斷墻,可還不等她下去,呂洞賓已經獨自闖入了屋中。
    他的視力極好,黑暗中依然可以視物,而這時屋子里已經有了一星亮點,桌子上一個奇異的香爐,又不像香爐的東西,下面燃著一小截蠟燭,上面是個托盤,盤內一柱三角形的熏香,被蠟燭的火苗燒灼著,悠悠冒出紫色的煙氣。
    只是那紫色的煙氣實在詭異,在屋子里靈蛇一般,似有生命的游走盤踞,這屋子就像是這煙氣的巢穴,當外人一旦闖入,煙氣便蛇一樣猛地撲了上去!
    呂洞賓沖進去的剎那,就看到一個少年單膝跪在一個端坐的男人身前,手里拿著什么,正在那男人胸膛處游走,聽到動靜,少年回頭的瞬間,揚手朝他面門射出什么東西,呂洞賓反應很快,隨手操起一旁的一截木頭,只聽鐸地一下,一根長針釘入木頭之中。
    “你是誰?”
    單膝跪地的丑奴跳起來,竟是只有一條獨腿。他一根褲管下面空空蕩蕩,原本跛著的那只腳不翼而飛。他戒備地將端坐的男人藏在身后,可呂洞賓還是看到了,那容貌清雋的男人,胸口洞開,胸膛之內竟是空空蕩蕩,兩眼空洞無神,直直地沖著虛空處,看上去像個活人,可又不像是個活人。
    就在呂洞賓一愣神的功夫,屋子四處的角落中,一個個只有巴掌大的小人兒冒了出來,匯聚于丑奴腳下,它們一個個揚著小小的腦袋,沒有表情的臉上,黑漆漆的眼球直勾勾盯著呂洞賓。
    而丑奴,半張皮肉融化了一般的臉孔,在那一星光照中,陰暗斑駁,像掛著一個瘤子,更加可怖。
    呂洞賓看到丑奴的臉,不見驚恐之色,反而露出如有所思的表情。
    小人兒們簇擁著丑奴,它們看上去頗有靈性。
    “去!”丑奴一聲令下,那些小人兒刺啦啦地從四面八方朝著呂洞賓而去,另外一些,則快速攀爬著出了屋。
    一陣異樣的響動從屋子里傳出,好像什么東西打碎了,可屋子里還黑著。
    何招娣叫了一聲呂洞賓,里面毫無反應,又試探著叫了一聲丑奴,還是沒有反應,她終于有些慌亂了,那洞開的大門,黑夜里仿佛一個洞口,進去的人再無聲息,仿佛被吞噬了。何招娣從隨身的布挎包里摸出火折子吹著,正要進去,卻從那黑洞洞的房門內,幾個巴掌大的小人兒沿著墻壁,順著墻角鉆了出來,手腳并用朝她而來。
    房門在小人兒們身后,砰然一聲關閉了。
    “呂洞賓!呂洞賓——”
    屋內再無動靜。
    何招娣面如土色,手足無措的看著緊閉的屋門,小人兒們將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