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仍舊是一片安靜。

  數百十人死的悄無聲息,連尸體都找不到,那其中可不乏七品八品的高手。

  直接將以陳家為首諸多豪強世家嚇得心驚膽戰。

  據說有一名年歲過高的世家之主,當晚便因為心臟驟停死在了床上。

  尤其是此事一直沒有后續,讓他們連續數日都處于一種惶惶不安的境況之中。

  直到郵政方面派人分別送上了一份契約之后,所有人那七上八下的心臟才終于有了底。

  那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合作契約,但一應條理看下去,倒不如說是明晃晃的寫了兩個字,收編。

  甚至某種意義上,他們雖然沒有朝廷的編制,卻也已經成了郵政的下屬勢力。

  若是之前,他們怕是有人會吐兩口吐沫,然后將這份契約扔到地上踩兩腳才罷休。

  但此刻,所有人,包括有著江南總督薛清關系的陳家也都第一時間在契約上簽了字。

  正面對抗不行,背后搞小動作也被碾壓,如今既然有橄欖枝遞過來,能給他們一條生路,若是再拒絕,怕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尤其是至今他們都不知道,究竟是一股什么樣的勢力將他們的人如此輕易的盡數誅絕。

  然而未知才更令人恐怖。

  總之很強就是了,至少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甚至因為此事,他們各家之中的高手幾乎損失殆盡。

  能保住家族門楣不失已算不錯,哪里還敢再去生事?

  京都,檢察院之中,陳萍萍看著手頭的情報,面色也是罕有的浮現了幾分凝重。

  他竟然不知太子手下竟還有這樣一股不知深淺的力量。

  難道除了那驚鯢之外,太子手下還有其他的九品?

  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股勢力就連監察院都一直未曾察覺。

  甚至哪怕此次出手,監察院也沒有查到什么太多的情報。

  其中有多少高手,至今仍舊是個迷。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良久,忽的輕笑了起來。

  “太子還真是能一次又一次的給人帶來驚喜啊。”

  不過,宮里的那位如今怕是坐不安穩了。

  陳萍萍想著,嘴角的笑意不由又濃郁了幾分。

  皇宮之中,慶帝此刻正面色陰晴不定的坐在御書房之中。

  監察院能夠查到的,內廷自然也不差多少。

  這是慶帝第一次感覺在這偌大的京都城內,有一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太子麾下的勢力居然不聲不響的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他有對于太子此般能耐的欣慰,但也同樣擁有坐在這個位置上時,對于儲君天然的警惕和防備。

  身為一個君王,他很討厭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良久,他眸中精芒一閃而逝。

  看樣子,內庫他要收,這郵政也同樣不能留在太子手中。

  只是,內庫他已經選定了接手之人,那郵政又該交給誰?

  略作思索之后,他開口問道:“李承澤最近在做些什么?”

  角落中,姚太監上前開口回道:“二皇子殿下近來多是在府中修身養性。”

  慶帝眉頭一皺,道:“修身養性?怕不是玩物喪志!”

  他冷聲道:“派人代朕去問問他,可還記得何為公事?當日殿上所言,莫非皆是空口白話?可知欺君之罪?”

  姚太監面色一緊,欺君?這可是大罪。

  他連忙道:“奴才遵旨。”

  看著姚太監遠去,慶帝面色漸復平靜。

  如今,太子的實力已經有些失衡了。

  這郵政交到二皇子手中倒不失為一個合適的舉措。

  而且,他覺得不能再將太子放在外面搞事了,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更何況,歷經了新報和郵政這兩件事之后,太子也該真正的步入朝堂了。

  只是該給太子安排個什么位置,還是讓他有些頭疼。

  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是要把太子往廢了養。

  總還要給他找些能夠鍛煉能力的職位去做,而且還不能是太過關鍵的位置。

  放眼朝堂之上,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吐了一口氣。

  且再看看吧。

  而且要將郵政從太子手上拿走,也還要個合適的理由才好。

  閑王府。

  李承澤面色平靜的聽完了由姚太監轉述慶帝口諭。

  恭敬道:“兒臣知錯,必定會盡心竭力的參與到公事之上。”

  他知道,想必是自己這些天對于郵政方面不聞不問的態度有些惹怒了自己這位父皇。

  而且他能夠聽得出慶帝這番話中的含義,無非就是讓他趕緊去和太子爭爭權奪奪利,別一天到晚的在府中無所事事。

  只是他也有些不太清楚,慶帝為何會突然之間搞這么一出。

  難道是太子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竟然會讓慶帝催促著他和太子相爭?

  就在這一幕過后不久,東宮之中,李承乾也通過羅網知曉了此事。

  他眸光微凝,暗道,慶帝看來是已經開始為剝奪他郵政指揮使一職開始做鋪墊了。

  他一離開,李承澤這個副指揮上位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若是前身好不容易做出了這樣的大事,轉眼就被自己老爹將成果一手給了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二皇子,前身怕是要原地爆炸。

  好在李承澤如今也是他的人,就算他離開了郵政,至少高力士的位置短時間內不會輕動。

  而后面就算高力士也離開了郵政,只要郵政依舊保持既有的路線和政策,保持與他手下三大錢莊合作,也依舊無傷大雅。

  反而會讓他再度從臺前,轉移到幕后。

  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過,想要從他手上拿走郵政,便是慶帝,也要拿出一個足夠分量的籌碼才行。

  他微微一笑,便也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最近,他聽聞京都那流晶河一處名為醉仙居的花舫來了一個名叫司理理的花魁,

  歌舞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皆通。

  砸了不少銀子登了報,近來可謂是聲名鵲起。

  他兩世為人還真沒去過這樣的地方,畢竟比起前身的葷素不忌,他還是要收斂很多的。

  不過這一次他來了興趣,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那花魁叫做司理理而已。

  而且,慶帝既然想要拿下他郵政的職司,他這個做兒子的,不主動送過去一個理由,哪能體現出他的一片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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