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色平靜,然而心頭之凝重卻是前所未有。

  縱觀這兩年間,他出手次數一向不多,每次基本都是以力壓人,從未有過與同級別強者交手的經驗。

  他心中沒有底。

  說到底,他不是那個驕傲的蔑視一切的劍神李淳罡,他只是個驟然間得了造化的普通人。

  或許這也是他一直掌握不好兩袖青蛇,領悟不到一劍開天門精髓的原因所在。

  哪怕他腦海中有著詳細的使用方法,有著一切勁氣運行的軌跡,使不出來就是使不出來。

  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對面,五竹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我沒見過你。”

  李承乾笑了笑,道:“這世界之大,有你沒見過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五竹沒有想要和李承乾探討這個問題的想法。

  他看著李承乾,道:“你很危險,這很不好。”

  李承乾眸子微瞇,五竹雖然雙眼蒙著黑布,但他卻偏偏感受到了對方注視的目光,這很微妙。

  “危險?所以你打算如何?殺了我?你做得到嗎?”

  五竹緩緩攥緊了手中的鐵釬,道:“我可以試試。”

  話落,他沒有再說任何的廢話,猛然一腳踏出,地面瞬間裂開,下一刻,他驟然電射而出,手中鐵釬直指李承乾的咽喉。

  這一擊沒有太多的說道,只有極致的力量,速度和精準。

  李承乾眸光一緊,手中一握,木馬牛便悄然間在他手心凝聚。

  這是木馬牛在此世第一次亮相。

  面對五竹,他不可能有任何的隱藏。

  五竹耳朵微動,他明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李承乾手中多了一把兵器。

  他有些無法理解,但他也沒有打算理解。

  他只是握著手中的鐵釬,直直的戳了過去。

  一劍仙人跪!

  李承乾一劍出,氣勢瞬間變得霸道無邊,猶如帝王出行,令一切都要在他面前臣服。

  若是常人,便是葉流云這樣的大宗師怕是都要被這股勢所影響。

  然而五竹不論是神情還是出手的力道和速度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在五竹的世界中,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沒有意義。

  什么精神威壓,虛虛實實的,都不如真刀真槍干一場來的實在。

  劍與鐵釬砰然相擊,強大的力道,讓二人瞬間飛身而退。

  五竹落在林間,一連倒退三步,地面便碎了三處。

  李承乾則落在了那河面之上,瞬間激起一道大浪。

  大浪中,他抬手斬落三劍。

  劍氣裹挾著水花,化作一道道水劍破空而去。

  五竹面無表情,以極其精準的腳步,將這三道水劍盡數避開。

  劍氣在地面炸開,水花伴隨著沙土碎石濺射開來。

  下一息,李承乾一劍如長虹貫日,白光刺眼,破開了無數沙石疾刺向五竹面門。

  五竹腳尖一點,向身后斜斜的飛退。

  李承乾則是劍尖直指,緊追不舍。

  及至盡頭,五竹退勢將近,李承乾劍勢卻也稍顯萎靡。

  劍尖至五竹面門三寸之地時,五竹手中鐵釬橫掃,瞬間將李承乾手中木馬牛改變了方向。

  李承乾也打出了幾分興致,順勢而移,又以另一個方向反手斜斬而下。

  五竹悍然迎擊。

  頓時二人便來了一波硬碰硬,發出了一道道鏗鏘的金石交擊聲。

  一時間,二人的身影幾乎化作了一團幻影,所過之處,山石盡碎,樹木皆倒,地面都變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然而五竹似乎有著一種極其強大的學習和分析能力。

  這般交手的時間越長,李承乾感受到的壓力便也越大。

  那根鐵釬的力道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可出手的軌跡卻是越來越古怪。

  有很多次,那根鐵釬距離他的要害只剩下幾乎不到一寸的距離。

  他的心臟在狂跳,血液在狂涌。

  在這樣的壓力下,他甚至有些難以發揮自己本該有的水平。

  而五竹永遠是冷漠,平靜,精準到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誤。

  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而李承乾此刻也開始顯得有些黔驢技窮了。

  劍氣滾龍壁乃是群攻的招數,面對同級別的高手效果并不強。

  而一劍仙人跪這般來來回回的反復使用,也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收益,還漸漸在被五竹適應甚至破解。

  尤其是,這般強度的交手,已經令李承乾感到了些許的疲憊。

  雖然不多,但比起五竹這等永遠不知疲憊為何物的機器人,持久戰,他幾乎是必敗無疑。

  此刻,他要么想辦法破局,要么便直接交換分身,在交換的同時取消分身,脫離此方戰場,直接回到東宮。

  他不想退。

  尤其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大宗師級別的強者交手。

  此刻,他若是退了,日后面對大宗師怕是未戰就要先怯。

  如此心境,他怕是永遠掌握不了兩袖青蛇,更別說那一劍開天門了。

  左右他可以用分身抵消一次致命傷害。

  雖然最多只有三次機會,三次機會一過,分身就會永久消失。

  這也是他多次使用分身之后得到了信息。

  但他難得面對這樣的對手,若是能夠有所突破,就算付出一次抵消致命傷害的機會,也算不上虧。

  不過,每一次抵消致命傷害,分身都會冷卻七十二個時辰。

  這意味著他未來六天都不能以李高明的身份出現。

  也就是說,他必須六天都在東宮被慶帝派來的老學究折磨,明日說好的詩會也只能毀約。

  想到這,他還是難免有了一絲遲疑。

  不過,五竹可不會給他這么多時間考慮。

  那根平平無奇的鐵釬在他手中接連揮舞,每一次帶給李承乾的威脅都比上一次更強。

  強烈的危機感令李承乾幾乎沒有了去思考其他事情的功夫。

  他只能在那根鐵釬的威脅下,一次次的逼迫自己變得更快,更強。

  這一刻,他的眼中除了那根鐵釬之外,再無其他。

  絕對的專注加上絕對的壓迫,在一次次的交手中,他感受到了某些東西在蠢蠢欲動。

  他體內的真氣越發的狂暴,天地間也似乎漸漸的有了一些莫名的回應。

  便在這一刻,五竹手中的鐵釬驟然出手,恰好便在他劍勢將盡未盡之時。

  平平無奇的鐵釬雖然已經坑坑巴巴,但卻生生壓下了的木馬牛,直直的刺向了李承乾的咽喉。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驟然停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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