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了她。
莊明月眼神閃避著,坐在床邊低著頭,不敢看他。
聲音弱弱的說:“從小就被你們保護得太好,所以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哥哥…對不起…下次我再也不亂跑了,也不會再鬧脾氣了。”
現在跟展宴起爭執,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展宴已經二十六,莊海生也有提前退休的打算,等他將公司真正交給他,等展宴掌權了。
那她真的就像是刀板上的魚肉,逃不掉的。
說到底,她斗不過展宴,莊明月從開始就該想明白,既然她逃離不了莊家,那她只能認命。只要她最后不嫁給展宴,那么前世的悲劇就不會開始。
“爸爸想讓我讀完大學就嫁人,我答應,不管是誰我都嫁。但是嫁的那個人,哥哥…能不能幫我跟爸爸說一聲,嫁的那個人由我來選?我不想自己下半輩子的婚姻過得不幸福。”
展宴眸子里透著陰暗,忽而他笑了起來,伸手撫摸著她的頭,“明月,你現在還小,不需要想這些。現在好好地養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要是可以,莊明月真的很想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朝他嘶吼著,“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在我面前,你裝什么好人。我原本的計劃全都被你給打斷了。”
一只雛鳥好不容易長出了羽翼,后來那只雛鳥的羽毛全都被拔得一干二凈。
這時門被敲響,“展先生,檢查已經做好了。白小姐沒事了,你們結了費用就可以走了。”
莊明月看見護士身邊站著臉色發白的白玉書,她皺著眉頭,捂著小腹,好像很痛苦。
只是一眼,莊明月就收回了視線,原來展宴來醫院是為了陪白玉書看病檢查。
展宴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病房。
莊明月聽到了他們在門口的對話。
“你乳糖不耐受,以后別喝牛奶。”
白玉書說:“是吳媽給我準備的,她說喝些晚上能助眠,我也沒想到我喝不了。不過…展大哥,吳媽做的飯真的好好吃啊!我能一直吃吳媽做的飯嗎?”
展宴答應:“可以。”
“可是吳媽要回去照顧明月的,還是算了吧!不過我可以讓吳媽教我,這樣以后我想吃,我就可以自己做了。”
“不用,吳媽暫時不會回去,想吃什么可以隨時讓吳媽給你做。明月那邊我會去跟她說。”
“這樣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
聲音越來越弱,已經聽不見他們再說什么,莊明月緊緊抓著被子,胸口無比的沉悶,透不過氣來,除了吳媽她什么都沒有了,現在他們連吳媽都要從她身邊搶走。
掛在天上柔柔的月光,灑了下來,屋里再次恢復了安靜,莊明月燒還沒有退,恍恍惚惚間,只覺凄涼,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那樣,她一個人待在冰冷的病房里,孤獨的死去。
夢魘纏身,一夜,莊明月抓著背角,大肆的哭泣了起來…
哭聲響徹整個病房,無人能聽見,被孤獨籠罩,黑暗也將僅有的一絲光吞噬。
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