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北派盜墓筆記 > 第256章 和水泥 吃燒雞
    看到了。

    50年前鐵佛寺被盜丟失的塔頂,就在眼前。

    “果真”

    “我就知道在這里當年這東西就沒出去,只是沒曾想會被藏在這里。”

    田三久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搞出來。”

    塔剎藏在棉花桶里,拿出來費了些功夫。

    因為太重,而且生銹的地方常年累月不動它,跟焊上去一樣。

    魚哥找來根鋼筋當撬棍,紅眼睛鉆進去用腳向外踹。

    主要是活動空間受限,我們用了近半小時,一點點,將鐵塔剎移了出來。

    弄出來后才看清楚,這東西就像個大鉑,長近一米,很厚,因為本身材質和保存環境不好,生銹生的比較厲害。

    塔剎周身刻有文字,一些簡單的佛教題材圖案,字上的意思就是正德年,弟子們為月天師禪師造的鐵佛寺塔。

    田三久仔細查看后,說:“參考以前別的佛塔看,這東西可能封藏有和尚舍利子和一些信徒供養品,當年是一體鑄造,如果有的話會在底部,拉回去再說。”

    問題來了。

    現在是在樓頂,這么大鐵疙瘩,怎么弄下去。

    我推著試了試,紋絲不動。

    魚哥說:“用繩子綁個三角,把這東西捆好,然后我們三個人拉,順著墻壁滑下去,應該能拉住。”

    魚哥話音剛落。

    “臥槽!”我嚇了一跳。

    我們幾個還在商量辦法,只見紅眼睛雙手抱住鐵疙瘩,他雙腳瞪地,手背上大血管爆起,直接推著鐵塔頂往前滑。

    古代說有人霸王舉鼎,天生神力,紅眼睛就是這種人,這種力氣或許真是天生。

    他要是不跟著洛袈山盜墓,去干個什么舉重運動員肯定能拿金牌,魚哥看了都自嘆不如。

    到了房頂邊緣,綁好后,我們幾個抓緊繩子,開始順墻往下放。

    鐵塔剎摩擦墻壁發出輕微響聲,墻皮都磨掉了。

    “停”

    “先別動快關燈。”

    我們拽緊繩子剛放到一半,田三久突然讓停手。

    倉庫前方是拐彎,有人打著手電,說著話過來了。

    鐵塔剎正吊在半空中,我咬牙拽緊繩子,不敢吭聲。

    “老周,這么晚了,你也去打水啊。”

    “是啊,去宿舍樓那里的水房打,男廠水房不行,都是水刺,沒法喝啊。”

    兩名裝修工人打著手電提著暖壺,停在了倉庫樓下。

    要是這時他們抬頭看,我們就被看到了。

    一人放下暖壺,遞煙道:“抽吧,你今年過年不回老家了?聽說那個誰都買了票了,你們一個村的,你不想家啊。”

    另外一人往前走了兩步,他靠墻停下,正好停在鐵塔剎正下方。

    我們要是堅持不住松了手,高度加上重量,當場就會把這人砸成一張肉餅。

    “哎,哪能不想家啊。”

    這人接過來煙抽了一口說:“冬天工地上也沒活兒,干到三月份吧,多掙幾千塊錢在回去,我家那口子一直想買輛電動車,等我回去給她買一輛。”

    “什么牌子的?多少錢?”

    “飛鴿牌的電動車,不知道質量怎么樣。”

    “哎?我聽人說飛鴿前幾個月被收購了,要做新牌子,要不你讓你老婆等等新牌子,說不定到時候能抽獎。”(小刀電動車)

    繃緊的繩子開始一點點往下滑。

    我就別提了,魚哥額頭上已經出了汗,要不是紅眼睛一個人撐著,鐵塔剎會只記得砸下去。

    我憋的臉通紅,心里大罵:“別他媽聊電動車了,再不走直接買靈車吧。”

    “走了,外頭冷,打完水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工。”

    “那走吧,”

    男人彈掉煙頭,提起暖壺離開了。

    看工人走遠,田三久松了口氣,說繼續。

    繼續往下放,鐵剎挨到地面,砰的響了一聲。

    這時田三久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分鐘,把房頂上可能藏東西的機器設備看一遍,雖然可能性不大,我怕鑄鐵佛也藏在這里。”

    結果是沒找到,樓頂上類似的棉花筒就一個,所有舊設備都有看過,沒發現鑄鐵佛影子。

    黑燈瞎火,魚哥把車開來,又把后座拆了,我們把東西抬進了車里。

    借著夜色掩護,車輛慢慢駛離了二棉廠。

    佛塔塔剎這種東西算建筑構件,以前沒有拍賣記錄,我也沒聽說有人專門盜這類東西。

    說做工精良算不上,肯定比不上彬塔地宮里的阿育王塔和水晶舍利塔。

    但這東西又是獨一無二的,全國只有這一個,你說該值多少錢?

    在車上我問田三久打算怎么處理,有沒有下家,會不會把東西賣到國外去。

    田三久回頭看了眼塔剎,說:“這東西,如果你賣給收廢品的,值幾百塊錢。”

    “如果你賣給古董販子,可能有幾萬塊錢。”

    “但,如果你賣給專門信佛的有錢人,如果這有錢人聽說過月天和尚,那多少錢我說了算。”

    “我說幾十個是它,說一百個也是它,懂了?”

    魚哥開著扶著方向盤,開口說了句。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一百萬。”

    田三久放下玻璃,冷風吹進來,他看著夜色說:“塔剎只是附帶品,鐵佛寺的鑄鐵佛才是我真正要的,只要我能得到,你們該得的那份錢自然會得到。”

    “那關于鐵佛,你有什么線索?”我問。

    田三久沉思道:“看來當年是白庭禮藏了塔剎,但他不知道鐵佛藏在哪,所以才會拜托我來找。”

    “當年王小琴和白庭禮之間的誤會,伴隨當事者相繼去世,已經沒人能知道真相了,不過這事我會接著查下去。”

    他對魚哥和我說:“你兩記得,白天去廠里倉庫,找人拉幾袋水泥把地面處理好,我有消息了通知你們。”

    田三久把塔剎卸到了他住的村里。

    一夜沒睡,我和魚哥在車上瞇瞪了一會兒,上午十點左右,我們又開車回了二棉廠。

    南廠區施工,在倉庫口堆著大量水泥,我們用幾袋根本不會被發現。

    不干不行,廢倉庫水泥地上全是沖擊鉆打的坑。

    除非在荒山野嶺,在別的地方,干盜墓的事后要想不被抓到,一定要做善后工作。

    要不然拍拍屁股走了,說不定沒浪幾天就被逮了。

    關上倉庫門,和了水泥,開始干活。

    魚哥抹著地面,笑著說:“云峰,我打聽過,以現在哈爾濱的房價來看,一百萬足夠買地方開武館,到時候在買些訓練器材,我一個人要是忙不過來在請幾個教練。”

    我笑道:“魚哥你會開店?別倒閉了。”

    “胡說!”

    “我本事在這里放著,怎么可能倒閉。”

    “得,魚哥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快干吧,干完咱們吃飯去。”

    我和魚哥邊閑聊邊干活,突然倉庫門被推開了。

    我們沒鎖只是關嚴了,也沒想到有人會來這里,想跑也來不及。

    “唉?”

    “小子,你干什么呢這是?”

    看到來人,我讓自己別慌。

    “興爺,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我接的活,抹地面,你看這倉庫年久失修,地面都成什么樣子了。”

    興爺還穿著那身包漿軍大衣,手里提著個黑塑料袋。

    他推門進到廢倉庫,看了后大聲道:“這他媽是怎么了!上月這里還好好的!”

    “小子!誰讓你干這個的?”

    我隨口編了理由,我說我和南區干活的包工頭認識,接點散工干,想年前在掙點錢。

    “干球啊!”

    “我上次看你不是和白老頭孫女認識?”

    “你要泡上她還掙錢干什么,知道這叫什么?這叫傍富婆。”

    我臉上笑著沒回話,隨手將抹水泥用的抹子扔到了一旁。

    看我和這突然闖進來的老頭認識,魚哥松了口氣。

    “別干了,坐下整點。”

    找東西墊著,興爺盤腿坐在地上,他解開了塑料袋。

    我看袋子里有用黃油紙包的燒雞,還有半瓶白酒。

    招呼魚哥坐下。

    興爺從軍大衣口袋里摸出把鋒利的小刀,一劃拉,遞給我一個雞腿。

    “沒拿紙杯啊,我本來打算中午回去自己喝點的,不嫌臟咱們就對瓶吹。”

    這酒不好喝,我和魚哥就對著瓶子喝了一兩口。

    興爺像是喝高興了,我也不敢攆人走,只能聽他吹,他說自己年輕時候多牛逼,倒追他的女人手拉著手能排一里地,他是一個都看不上。

    吃喝了一會兒,興爺說等等啊,我去解個手。

    沒走遠,他就在一臺舊機器旁方便。

    “我們還得干活,這老頭什么時候走?”魚哥問。

    “他應該一會兒就走了吧。”

    我回頭看了眼去解手的興爺。

    老頭站在一臺舊設備前解手,一動不動,剛好,在不遠處的雜物堆上,放著一盞老式馬燈。

    我使勁揉了揉眼。

    “怎么了云峰?”

    我臉色刷的白了。

    興爺,興爺,興爺

    58年,國棉二廠,廠長王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