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可以飄出四輪車，傳到薄司衍耳朵里。
秦頌遙明顯看到，他拎著西裝的手臂頓了一下。
她咽了口口水。
岑寂。
這個名字，他應該不知道。
聞宴走了過來，他似乎沒有聽清，開口打破尷尬：“少爺，您回哪邊？”
秦頌遙坐在車里，并不能看到男人的面龐，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能感受到風中的瑟瑟寒意。
他沒說話。
秦宸嗤了一聲，還要再開口。
秦頌遙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外面，薄司衍表情卡頓過幾秒，肉眼可見地轉為面無表情，連那點嘲諷都沒有了。
他沒理會岑寂，徑直往商務車的方向走去。
世界本來都安靜了。
聞語從副駕駛探出腦袋，大喊：“哥哥，什么是遇人不淑？”
秦頌遙：“……”
聞宴嘴角抽了一下。
不遠處，薄司衍臉色冷到不可言喻，開車門的保鏢看都不敢看他。
聞語還在問。
薄司衍坐進了車里。
“開、車。”
司機被這一聲嚇得身體繃緊，趕緊應了一聲，發動了車。
秦頌遙眼看著車離開視線，懸著的心卻沒落回肚子里，反而覺得更加不安。
駕駛座的門被打開，聞宴在鏡子里看了他們姐弟倆一眼。
秦宸雙臂環胸，無所畏懼地哼了一聲。
秦頌遙頭疼地往后靠。
“先送小朋友回學校吧。”聞宴說。
誰是小朋友？
秦宸不樂意地斜了他一眼。
秦頌遙應聲，說了一句“麻煩了”。
聞宴沒再說話，開車送秦宸回學校。
路上，秦頌遙想著剛才對薄司衍放過的狠話，再加上昨晚那一架，估計這回想要善了難了。她有些懊惱，明明因為替他擋“剩飯”的事，倆人關系已經算緩和了，結果這才幾天，就又跌到谷底了。
思緒凌亂，那個被秦宸從記憶里拽出來的名字又閃過腦海。
她連他現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車到了學校附近，秦宸自己開門，一聲不吭地拄拐下車。
秦頌遙追了下去，說：“你確定好了嗎，不用住醫院，出院你怎么不跟我說？”
少年嫌她啰嗦，皺著眉問：“晚上去哪兒？”
“我還能沒地方睡？”
“我是怕你回狼窩，被家暴！”
秦頌遙：“……”
“不是說了嗎？他不家暴！”
“冷暴力不是暴力？”
秦頌遙噎了下，這話她沒法兒反駁。
秦宸往車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說：“你去甄溫柔那兒住。”
“我有地方住，你趕緊進去吧。”
熊孩子，管天管地的。
秦宸眉頭皺得老深，又看了看她，才沒好氣地轉身。
“走了。”
秦頌遙看著他拄著拐杖往光線昏暗的學校方向走，怎么都不放心，遠遠看了好久。直到收到他回宿舍樓的消息，這才松了口氣。
她往回走，聞宴兄妹倆還在等著她。
聞語已經睡著了。
聞宴把車內燈光調暗，等秦頌遙上了車，問都沒問，直接往薄公館的方向開。
路上，他低聲說：“今天的事，您最好找少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