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一般人，讓薄司衍這么損，早就扭頭就走了。
可秦頌遙不一樣，她今天就是上山就是心如止水的，不想跟薄司衍計較。最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越計較，薄司衍越來勁。
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他傷不到她，還要被她膈應到。
“我剛燒了紙，磕了頭，得吃一口你們主家的飯，再喝一口水吧？”
薄司衍沒想到她臉皮這么厚，他打出去的刀子，愣是讓她的面皮給反彈回來了。
他正要再開口譏諷她，她已經邁步越過他。
她說：“吃完東西我就走。”
聞宴站在拐彎處等著，不等薄司衍過來，他就領著秦頌遙往廚房方向去了。
秦頌遙挺直背脊，忽略身后那道芒刺一樣的視線。
到了廚房，她跨過門檻，掃了一眼里面的東西，發現亂糟糟的，之前用過的面粉也沒收拾。
她一轉頭，發現聞宴站在門檻外，并沒進來。
秦頌遙疑惑，“沒人收拾嗎？”
聞宴解釋：“大和尚說，飯食得自家人做，外人不能插手。”
秦頌遙懂了。
薄司衍只有一個人，這些事自然只有他自己做。
她沒說話，彎腰，先把腳邊的幾顆青菜給清理開了。
桌上還有薄司衍上一餐做剩下的面條，看著賣相還不錯。
“這些還繼續用嗎？”
聞宴說：“那些要留著待客。”
客？
哪來的客。
秦頌遙想了下，猜測：“給你們吃的。”
薄司衍上山，肯定帶了不少人，這些人勉強算客吧。
聞宴點頭。
秦頌遙又問：“他親自煮嗎？”
聞宴還沒回答，眼神往前一瞥，薄司衍已經走過來了。
他趕緊避讓開，站在門口當門神。
薄司衍走進來，發現秦頌遙也站在門檻內，他正要發難，聞宴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少爺，方丈說，不能犯口業。”
薄司衍：“……”
他根本不信鬼神的人，眉頭皺死許久，愣是沒有開口。
秦頌遙沒發現異樣，見他要燒火煮面，趕緊給他讓開了位置。
燒水，下面，看著都挺像模像樣的。
直到撈面，放調料。
薄司衍拿了一個巨大的盆，沒錯，是盆，不銹鋼那種。
一鍋面全都擠在里面，湯都不剩多少了。
他表情嚴肅地拿了鹽罐，連勺子都沒用，直接往里倒。
夸嚓一下。
至少半罐。
秦頌遙看得目瞪口呆，轉頭看聞宴。
你們以前都這么吃？
聞宴表情麻木。
是的，年年這么吃。
薄司衍放完鹽，一盆面就完成了，他端了出去，遞給門外的聞宴。
聞宴無聲地嘆了口氣，端著面往隔壁去了。
秦頌遙站在原地。
薄司衍轉身，略了她一眼。
“還想我單獨給你做一份？”
不了不了。
秦頌遙干笑兩聲，她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一副碗筷，跟著聞宴去。
膳堂里，擺著兩張桌子。
秦頌遙走進去，發現薄司衍手下人都嚴陣以待，表情嚴肅。
旁邊，方丈和幾個大師傅也在，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
她拿著小碗坐了下來，不多時，薄司衍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