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狩獵筆記 > 第6章 阮梨借錢
  五叔瞥了一眼大門,轉過頭來后向我碰了碰酒碗,“那幾個人不是采藥的。”

  不是采藥的?

  我愣了愣,回來的時候明明看見那些人背著籮筐與鋤頭,是挖藥的樣子啊,難道這里頭有什么貓膩?

  見我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樣子,五叔輕松笑了一下,“你呀還是太嫩了點。”

  “我估計他們就是趁著這幾天大雪封山,進去找值錢野獸的。”

  “叔的意思是……偷獵?”我恍然大悟。

  “什么偷獵,我們這不也是?”五叔輕笑著搖頭。

  我想要反駁,想想又不知怎么辯解。五叔說的沒錯,從野生動物保護法頒布以來,所有私自捕獵的行為都是偷獵。

  后來又聊了一些有關打獵的東西,五叔的經驗與想法都十分豐富,聽他說起以前的打獵經歷,我十分向往,時不時的會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酒足飯飽,晚上沒什么娛樂活動可言,大家各自洗臉回房間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清早我是被公雞吵醒的,起了床只有五嬸與姐姐在家。

  五嬸嘀咕著這幾個叔伯一年不如一年,老頭子老了連年都不回。

  我聽了她的絮叨心里五味雜陳,不過還是決定去看一眼爺爺。

  爺爺在世,不住這個屋子,奶奶辭世之后他依舊一個人住在遠處的老房子里。

  我身上沒錢,只好空著手去。走了幾分鐘來到爺爺屋前,聽著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我心里顫了顫,“爺爺。”

  不多久,滿頭銀發的爺爺探出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會是這么個反應,這也是我沒有第一時間來看他老人家的原因之一。

  進到屋里,才發現他老人家正在喂貓,是一只肥肥的貍花貓,一臉警惕的看著我。

  “年紀輕輕不在外面賺錢,跑回家做什么?”爺爺冷不丁開口。

  我心里有些怨念,但也不好明說,畢竟這是我的爺爺。

  “馬上過年了,我來看看你。”我輕聲解釋。

  爺爺九十歲了,身子骨還算硬朗,他轉過身去提開水沖暖壺,我趕緊上前搭手卻被擋開了。

  “你沒有人管,以后成家只能靠你自己。”

  “過不過年的,我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看不看沒什么意義。”

  “年輕人要爭氣,我要是你,翻不了身我就永遠不回來。”

  我聽著爺爺的一通話心里有些無奈,同樣的說辭聽了幾年。

  當時我是有些反感的,在我看來怎么活那不都是我自己的事嗎?您老瞎操什么心?

  現在回憶起來卻是另一番想法。

  其實爺爺也帶過我幾年,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村里的赤腳中醫與半吊子風水先生。

  說是赤腳中醫是因為他成天喜歡琢磨這些,每次進山都會帶回一些藥材,說是留著自己用。熟識的老年人會偶爾來他這尋藥,小毛病確實能治好。

  風水先生則是他會給下葬的人尋地方。每次村里老人過世,都會請爺爺去看。

  一個上世紀的挎包,鴨舌帽,羅盤。

  看風水我沒學會,至今看不來羅盤,五叔繼承了這個手藝。治病尋藥我倒是受爺爺影響懂一些。

  也多虧了這點,讓我在兩年后逃亡到秦嶺時不至于死掉。

  告別爺爺我便回了屋子,五叔去了鎮上賣野豬肉,我左右無事,拿出父親留下的弓箭練習。

  曾經聽大人提起過,這弓箭能射死野豬,不過我看著手里的弓覺得有些懸。

  實際上我猜的不錯,它射不死。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我在一個星期之后吃了大虧。

  弓身是木頭的,當時我不懂,現在知道那是桑木弓。

  箭支就是用水竹做的,不是現在那種花卉一樣的東西,農村的朋友應該懂得,手指粗細兩三米長,又直又硬。

  家里舊的箭支有很多,我在二樓雜物堆翻找出來一堆,有些腐朽掉了,大部分還可以。

  拿著弓箭去到空地上練習,為此我還特意堆了個雪人。

  傳統弓對臂力要求比較大,這柄弓我估摸著也就五十磅左右,也就是差不多四十五斤的力道。

  我一開始射不準,臉盆大的雪人肚子,二十米遠我射了三箭才歪歪斜斜的中了一箭。

  每次拉開弓,我的手就有些吃力,必須要在兩三秒鐘之內瞄準并射出,否則就開始抖。

  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兩個膀子酸痛的不行,感覺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收拾東西回了家。

  剛進家門,我與迎面走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唉?”

  “阮梨你干嘛?”我揉了揉胸口。

  阮梨沒有說話,她有些羞赧的看了我一眼跑開了。

  雖然近幾年接觸不多,小時候可是同學。以我對她的了解來看,她的性格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堂姐凌春芳走了出來,“你干嘛?”

  我指了指阮梨離去的背影,“她三天兩頭跑過來找你做什么?”

  說完我的腦子里不禁開始浮想聯翩,難道阮梨是想通過我姐來接近我?

  哪需要那么麻煩!

  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嘛!

  堂姐一甩腦袋,馬尾辮晃了個旋兒,“不關你事!”

  我有些無奈,從小和我姐一起長大,我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這導致我在她面前總強硬不起來。

  不過答案我還是知道了。

  吃中飯的時候,五嬸再次提出了我的疑問,堂姐想要轉移話題,五叔又開口問了一次。

  最終堂姐無奈,只得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來找我借錢的。”堂姐說。

  五嬸聽到借錢頓時有些好奇,“她不是已經出去打工了嗎?借多少錢?”

  “她的錢全被她爸爸收走了,她借錢是想要逃跑,三百塊。”

  “阮梨她爸爸收了隔壁村癩頭五千塊,明年要把她嫁過去。”

  聽了這話桌上的人都安靜了。

  我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嫁給三十多歲的老光棍?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當時并不少見,重男輕女的思想在我的家鄉雖然并不嚴重但也不少。阮梨家里三姐弟,最小的弟弟才十歲,她是老大。

  五叔把酒碗輕輕放下,“借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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